韩安国走后,田蚡挑了个时间去了趟椒房殿。听说韩安国请她帮忙替梁王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王娡不由得一阵好笑:“我为什么要帮他?梁王自作孽,我可不会滥做好人。”
“姐姐,这件事对咱们大有好处啊。”
“好处?我怎么没看出来?”王娡哂道。
“你想想,经过此事后,梁王还有机会东山再起吗?皇上真的会置他于死地吗?既然如此,咱们为何不卖个人情?在皇上面前替梁王求情,一来可以博个宽厚之名,二来若是太后知道了,是不是对咱们心存感激?能够得到太后的感激,对咱们大有裨益。”
王娡想了想:“照你这么一说,咱们确实应该替他美言几句。”
“冤家宜解不宜结,梁王是再也没机会和彻儿争咯。”
“我问你,是不是韩安国找的你?”
“是啊,我越来越觉得,韩安国这个人深不可测,见微知著,洞察人心。”
“以前,我一直反对你和他做朋友,如今看来,此人倒可与之一交。”
这一天,汉景帝下朝后又来到椒房殿看望王娡和刘彻,似乎已成了他的某种习惯。王娡一面给汉景帝捶着背,一面道:“梁王有些日子没入朝,今年该入朝了吧。”
汉景帝没好气道:“他是不好意思来。不过,今年他必须来,朕已经给他下诏了。”
“皇上是要借此机会处置梁王吗?”
“难啊,有太后在,朕拿他没办法。”汉景帝皱着眉头道。
“臣妾以为,梁王毕竟是您的亲兄弟,也是太后的最爱,陛下还是不要责怪于他。”
汉景帝有点意外:“咦,你怎么为梁王说起好话来了?”
“俗话说,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梁王这些年来,虽有些不像话,但在七国之乱是出了大力的。只要他痛改前非,和咱们还是一家人。”
“如果人人都能像你这般通情达理,天下就太平了。可惜啊,有些人就是贪心不足。”汉景帝感慨道。
“如今,太后再也不会惯着梁王了。陛下不计前嫌,不仅在天下面前博得一个宽厚之名,也是为彻儿树立了榜样。”
“嗯,你说的有道理。如果他安心做梁王,朕又何苦盯着他呢?”
回到梁国后,韩安国立即面见刘武。刘武急道:“怎么样?田蚡怎么说?”
“大王无需担心,田蚡和王皇后是个聪明人,必定会替大王说好话的。”
“那你说,咱们此次入朝,皇上不会为难本王吧?”
“如果大王想要彻底解除皇上对您的猜疑,确保以后平安无事,还需要做几件事。不知大王能不能放下架子?”
“哪几件事?为了几个儿子,本王什么都愿意。”
韩安国耐心的跟刘武说了一番,刘武听后,喟然长叹:“事到如此,本王也没什么痴心妄想了,只要他们能够平安长大,不至于沦落为平民,本王又何惜这脸面呢?”
韩安国躬身道:“大王能屈能伸,真乃大丈夫,臣心悦诚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