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简单处理之后,严助照常入侍汉武帝。看到他脸上的伤痕,汉武帝大吃一惊,问道:“怎么回事?谁打了你吗?”
严助不敢说出真相,嗫嚅道:“回陛下,臣不小心摔了一跤。”
汉武帝满腹狐疑,盯了严助一会儿,忽然走下座位,来到他身前,掀开他的衣袖,手臂上赫然数块青紫。
汉武帝沉声道:“到底是谁打的你?告诉朕,朕为你做主。”
严助强装笑颜:“普天之下,除了陛下,谁还敢打臣呢?确实是臣自己摔的。”
“看来,打你的人来头不小啊。”汉武帝冷笑道。
“不,不,陛下不要猜了。”严助有些慌张。
汉武帝不再追问:“回去休息一阵子吧,这样子还好意思出来见人吗?本来,朕准备带你去微服私访的,如今看来,你是去不成了,让东方朔随朕一起去吧。”最近一段时间,汉武帝经常微服私访,足迹遍布长安周边。
“是,陛下。”严助躬身道。
几天之后,田蚡再次来到刘陵府上。甫一见面,刘陵冷冷道:“你为什么要打伤严助?”
田蚡满不在乎:“我不想再在这里看到他。”
“如果我说,我和长安城里很多男人有来往,武安侯会怎么想呢?”刘陵淡淡笑道。
“你!不管是谁,我见一个打一个!”田蚡恶狠狠道。
“原来,武安侯还是个孩子,自己的玩物绝不肯让他人碰。是这样吗?”刘陵脸上还是笑意。
田蚡愣住了,他不能否认刘陵所言有一些道理,但仅仅是这样吗?他的语气有所缓和:“不,不是这样。”
“不要骗自己了。武安侯,我不会怪你的,我从没奢求过你的真心。”
田蚡沉默有顷,叹了口气:“你好好休息,过段时间我再来看你。”
田蚡走后,刘陵一夜无眠,脑海中郭解的身影反复出现。寻常女子,最迟不会超过二十岁成亲,而她已经过了二十,父王却根本没有让她嫁人的意思。也许,在父王眼里,她只是一个工具吧。
父王,女儿已经仁至义尽,不能再继续陪着做您的春秋大梦了。
第二天,刘陵召来管家蔡九吩咐道:“我要独自外出一趟,如果有人来访,就说我回淮南国了。”
蔡九有些惊讶,为什么要独自外出呢?但他知道刘陵的脾气,不敢多问,只敢问道:“需要告诉淮南王吗?”
“不必,我大概一个月就会回来。”一身劲装的刘陵翻身上马,转眼间消失在视野之外。
这些年,郭解在江湖上的名声越来越响,不仅在河内郡大名鼎鼎,就连洛阳的大户都对他礼让有加,时常请他出面调解矛盾。而郭解行事,以侠义为先,从不仗势欺人,也不偏袒任何人,受到越来越多人的敬重。
曾有一些人嫉妒郭解的地位,试图挑衅,结果大多不明不白的离奇死亡,有人说是郭解派人杀的,也有人说郭解并不知情,是仰慕他的人所为。
总而言之,郭解之名在河内、河东、河南一带如雷贯耳,权行州里,力折公卿。
独自出远门,刘陵很谨慎,走得也比较慢,差不多用了十天,二月初一才抵达轵县。郭解在轵县无人不知,刘陵很快就问到了他的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