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见面,灌夫笑容满面道:“武安侯日理万机,冒昧来访,若有打扰,还望武安侯见谅。”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尤其是看到灌夫送来的礼物价值不菲,田蚡并没有当场发作,而是淡淡道:“灌将军在长安大名鼎鼎,若是在平日,请都请不到。今日大驾光临,田某人深感荣幸。”
“武安侯此言,真是折煞我了。不瞒武安侯,我今日前来,是来给武安侯致谢的。”灌夫边说,边让下人将礼物送进来。
“致谢?何谢之有?”田蚡大感意外。
“武安侯有所不知吧,在您的鄃地附近,还有我的一块田呢。若不是您,现在恐怕已是一片泽国。”
田蚡假装生气道:“灌将军这话就不对了,本侯主张不堵决口,完全是从大局考虑,哪里是为了个人私利呢?”
灌夫连连点头:“对!对!灌某人不会说话,武安侯多多担待。”
聊着聊着,田蚡忽然道:“灌将军,本侯听说你和魏其侯是至交,一直想和你一起去他府上喝酒,不知你何时有空?”
灌夫大喜道:“俗话说,择日不如撞日,武安侯若没有急务,咱们明天就去吧。”
田蚡淡淡道:“灌将军,你在服丧期,似乎不便登门访客吧?”
灌夫没听明白田蚡言外之意,忙道:“武安侯要是肯驾临魏其侯府,我怎么会因为服丧而推辞呢?我等会儿就去通知魏其侯,让他好好准备,明天定要一醉方休。”
果然是个棒槌!田蚡不动声色道:“好,那就这样说定了,本侯明天一定去。”
看着灌夫离开的背影,田蚡一阵冷笑:“本侯明日若是和你喝酒,田蚡两个字倒着写!”
离开武安侯府,灌夫立即赶到魏其侯府,一脸兴奋道:“魏其侯,喜事,喜事啊。”
窦婴呵呵一笑:“老夫一介老朽,何喜之有?”
“今日,武安侯亲口告诉我,他明日要来您府上喝酒。”灌夫神秘道。
窦婴惊讶不已:“你没喝多吧?武安侯怎么会来找老夫喝酒呢?”
灌夫急了:“侯爷,别人不了解,您还不了解我?我几时说过瞎话?明日武安侯若是不来,我背也要把他背来!”
“不是不相信你。老夫只是觉得,此事有些蹊跷。”
“依我看啊,武安侯是想与您和好,上次小侯爷事件就是明证。人家现在位高权重,说不定想博一个与人为善的好名声呢。”
如今的局势下,没有人敢得罪田蚡,窦婴也不想与他一直敌对,既然人家主动示好,自己更没必要和他僵持下去。
想到这里,窦婴笑道:“武安侯若肯来,自然是贵客。明天,你也来吧。”
“魏其侯放心,我一定会来。”能促成两人和解,功莫大焉,灌夫满口答应。
当天夜里,窦婴和夫人忙得不可开交,买酒买菜,更换帷幕,打扫庭院,直到天明才准备就绪,一夜没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