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真万确。”籍福硬着头皮道。
“魏其侯说得如此可怜,本侯还真不好意思了。既然如此,那就等几年吧。”
尽管籍福暂时隐瞒了魏其侯的真实说辞,但灌夫毕竟是在大街上和他起了冲突,目击者不在少数。一段时间后,还是有风声传到了田蚡耳中。
田蚡觉得事有蹊跷,当即将那位小厮叫到了面前,一通威逼利诱之下,小厮扛不住压力,将籍福和窦婴的对话如实说了一遍。
田蚡怒不可遏,又把籍福叫了过来,大骂道:“好你个籍福!居然敢在本侯面前耍心眼,吃里扒外的东西。”
籍福脸色红一阵白一阵,解释道:“魏其侯没多少时日了,老奴是于心不忍。”
田蚡一阵冷笑:“当年,本侯服侍魏其侯,是何等的殷勤,何等的低三下四。如今,本侯于他儿子有救命之恩,他还爱惜几顷田不成?况且,这件事和灌夫有什么关系?轮得到他来指手画脚吗?”
“老奴斗胆劝一句武安侯,魏其侯毕竟是皇亲国戚,侯爷若苦苦相逼,恐怕他人会有非议,于侯爷声誉有损。武安侯如日中天,何必要与一轮夕阳争辉呢?”
“够了!一年前,窦虎杀人时,你就是这般言辞,现在还要拿此话糊弄本侯吗?是他魏其侯分不清形势,不懂感恩,不是本侯欺人太甚!时至今日,本侯算是彻底看出来了,你从未真正投入本侯门下,一直向着魏其侯。”
籍福叹息道:“侯爷若是如此说,老奴愿意辞去管家之职。”
“辞职?说得轻巧!实话告诉你吧,魏其侯和灌夫没有倒台之前,本侯是不会放你走的。本侯要让你亲眼看着,他们是如何在本侯面前苟延残喘!”田蚡一脸狰狞。
籍福脸色煞白,一句话都说不出。从此以后,籍福只是名义上的管家,大部分事田蚡不再交给他去办,管家之职已形同虚设。
是年底,严助又给刘安写了一封信。信中严助认为,暂时还不能和田蚡彻底决裂,不然一切都会变得很被动。为了缓解紧张关系,他还建议,可以和王太后联姻,让淮南太子刘迁娶修成君金俗的女儿万倩,一旦联姻成功,田蚡不至于逼人太甚。
同时,严助还透露自己将于正月回到长安述职,希望刘安也能在那个时候入朝,届时可以在长安会面,商量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收到信后,刘安很高兴,承诺届时一定会入朝觐见。
元光四年(公元前131年)的正月,严助和刘安几乎前后脚抵达长安。
宣室之内,汉武帝一脸冷峻的接见了严助,怒不可遏道:“一年前,你信誓旦旦说要在会稽干出点成绩。结果呢?一塌糊涂!稀巴烂!”
严助脸色惨白,战战兢兢道:“臣有负陛下所托,请陛下治罪。”
“严助,朕曾对你寄予厚望,甚至想过以后要任你为丞相。可是你呢?毫不珍惜机会,一次次的辜负了朕。看来,是朕看错你了。”汉武帝的语气有些落寞。
严助泣不成声,哽咽道:“陛下此言,让臣羞愧难当。”
“算了,念在你前几年为朕分担了不少事,还是回到长安担任中大夫吧。你呀,终究是一介文士,做做案牍工作还是可以的,有些事为难你了。”
“谢陛下,臣一定竭尽所能。”严助跪地道。
自此以后,汉武帝对严助不复以前的信任,只是让他起早一些诏令,或者撰写一些应景文章,军国大事不再与之商量,决策影响力大不如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