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侯府管家刚把门打开,一个人从外面闯入,直奔后院,管家拦都拦不住。
不一会儿,那个人跑到了窦婴面前,原来是灌夫的小儿子灌胜,年仅十六岁,正在外游学,躲过了一劫,没被田蚡抓住。
灌胜跪在窦婴面前,痛哭流涕道:“普天之下,也就侯爷能救家父一命,恳请侯爷仗义出手,救救家父吧。灌胜来世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侯爷的大恩大德。”
窦婴忙将灌胜扶起,叹息道:“此次,武安侯猝然发难,本侯一点防备都没有。不过,你放心,这件事本侯绝不会袖手旁观的。”
“众所周知,武安侯是在公报私仇,还请侯爷仗义执言。”
“此中缘由,本侯岂能不知。这样吧,本侯明天亲自去一趟武安侯府。”
“谢侯爷。”灌胜跪地叩头不已。
第二天,窦婴果然亲自拜访武安侯府。对于窦婴的到来,田蚡似乎早有所料,摆出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窦婴尽量摆出低姿态道:“灌夫醉酒闹事,坏了侯爷兴致,也拂了太后面子,确实是罪有应得,但毕竟罪不至死,还请侯爷高抬贵手,饶了他一命。”
田蚡一声冷笑:“魏其侯,您这话就不对了吧。本侯捉拿灌夫,岂是为了酒宴上那点小事,而是他在颍川欺男霸女、胡作非为。不信,魏其侯可以去颍川问问,谁人不知他灌家乃是颍川一大害!本侯是为民除害,绝无个人恩怨。”
“灌夫长年居住长安,即使灌氏族人行为不端,那也只能追究他族人的罪责,和灌夫本人并无关系。”窦婴据理力争。
“真的没有关系吗?据本侯所知,那些人可都是奉了灌夫之命,违法所得大部分也进了灌夫的私囊。没有灌夫的撑腰,他们敢吗?”
窦婴哑口无言,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道:“得饶人处且饶人。灌氏族人大多已被定罪,灌夫的财产也被冻结,就不能饶他一命吗?”
“饶不饶他,是汉律说了算,不是本侯所能左右的。”
眼见田蚡根本没有收手的意思,窦婴强忍怒火,拂袖而出。
回到府上,窦婴命人将灌胜叫过来,想要和他商量下一步的行动。不料,管家走过来小心翼翼道:“启禀侯爷,丞相府的人已将灌胜抓走了。”
窦婴勃然大怒:“欺人太甚!居然到本侯府上抓人。明日,本侯要入宫面见皇上!”
窦夫人大惊失色,劝阻道:“灌将军得罪了武安侯,背后又有太后撑腰,不是侯爷您能解救得了的,您又何苦卷入其中呢?”
窦婴沉声道:“灌夫之事,说到底是为本侯出气。本侯若不能挺身而出,良心何在?死了都不会心安。”
窦夫人大哭:“侯爷,您纵然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家人着想,为窦氏着想啊。窦氏数百人,全都指望着您啊。”
“侯爵是我自己挣来的,大不了从我手上失去!此事,本侯必争到底。至于说窦家,富贵是文皇帝、景皇帝给的,他田蚡没这么大能耐夺走!”窦婴脸色铁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