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门客之身,获得汉武帝的如此看重,董偃迅速在长安声名鹊起,很多人猜测,他一定和刘嫖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
对于外面的风言风语,刘嫖毫不为意,对董偃更加宠幸,吩咐管家道:“董君支取的财物,一天之内黄金不到百斤,钱不够百万,帛不够千匹,无需禀告本宫。”
董偃本身才华横溢,再加上出手大方,和皇上都关系匪浅,不到数月之间,成为长安的名公子,风头力压王侯贵戚,无人敢撄其锋,任谁都得叫一声董君。
当然,和董偃关系最好的还是要数袁叔,他是袁盎的侄子,也是长安有名的风流才子,二人结识多年,相交莫逆,常携同出游。
二月十八,司马相如和卓文君抵达蜀郡。自古以来,蜀郡都是边陲地带,除了将其视作粮仓外,人才根本得不到朝廷的重视。
此番,司马相如作为天子使者回归,蜀郡父老为之欢欣鼓舞。蜀郡太守及其属官亲自到郊界迎接,每到一地,县令亲自背负弓箭在前引路,沿途百姓万人空巷。
卓王孙更是感慨万千,当年不起眼的落魄书生,竟混到了如此惊人的地步。
为此,他组织了庞大的迎亲团,将司马相如和卓文君众星捧月般的迎到府上,然后大声宣布:“我死之后,卓文君将和我的儿子一样,可以平分家产。”
一连多日,司马相如如同皇帝出巡,手持符节,接受万民的跪拜。一向口吃的他,此时也变得慷慨激昂,大声宣扬汉朝的威德,鼓励大家多为国家做贡献。
风光了几日之后,司马相如开始忙正事,他充分发挥自己的长处,写了一篇热情洋溢的文章,让副使王然于、壶弃国和吕越人深入邛、筰、冉、駹、斯榆等部落,宣讲汉朝的政策,对于归顺者,立即授予官职,赏赐财物。
榜样的作用是无穷的,当有一个酋长接受了汉朝的官职,其他酋长纷纷效仿。旬月之间,司马相如为汉朝开拓了近千里地,在蜀郡的威望如日中天,功绩可谓不朽。
经过巫师近一个月的施法,田蚡的病情虽有些好转,但并未从根本上治愈。三月中旬,田蚡的病情突然加重,每天在府里大喊大叫,到处乱跑,披头散发,不成人样。
巫师愕然叹息道:“心魔难去,外人岂能救之!”不收一分一文,悄然离去。
三月十七,田蚡在惊恐中死去,面目狰狞,见者无不悚然。
看着田蚡临死前的模样,王太后失声痛哭:“弟弟,是我害了你啊。”
回宫之后,王太后也卧床半个月之久,明显苍老了许多。
汉武帝颇为担忧,日日前来探望,但王太后每次看到他,都脸若寒霜,要么视而不见,要么痛斥是他害死了田蚡。
汉武帝默然无语,既不争辩,也不解释。
田蚡死后,他曾经的党羽忧心忡忡,不知该何去何从。而那些曾经的仇敌,则纷纷举杯相庆,比如严助,邀上东方朔、朱买臣大醉了一场。
更多的人是在分析田蚡的死因,他们一致认为,田蚡是被灌夫和窦婴的鬼魂索走了。
出殡之日,送葬的人并不多,因为很多人避嫌不敢来。韩安国作为故交,自然不会缺席,他仔细搜寻,始终没有发现张汤的身影,不由得喟然叹息:“人心啊人心。”
出乎意料的是,籍福竟然也前来祭奠。看到韩安国,籍福主动前来打招呼,韩安国伤感道:“武安侯走到这一步,老夫深感惭愧,没能好好劝他。”
籍福摇头道:“韩大人无需自责,有些事是命中注定的。不过,相比魏其侯,武安侯是幸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