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以来,和汉武帝朝夕相处近四十年的王成病重,经过太医的救治,终究回天无力。八月十三,汉武帝亲临盖侯府探望。
看着汉武帝关切的眼神,王成哽咽道:“陛下,臣不能再陪伴陛下了。”
“你和朕名为君臣,实为兄弟。从今以后,朕身边再无一个知心之人。”看着这个和自己一起长大的表弟,汉武帝感慨道。
“陛下切勿这么说,皇宫之中,无论是皇后,还是太子,亦或是其他近侍,对陛下都是一片真心。”
汉武帝点点头,问道:“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
王成看向苏文,喊道:“孩子,你过来。”苏文跪行到王成身边,哽咽道:“义父,您不能丢下孩儿啊。”
平日里,王成和苏文虽情如父子,但苏文从未喊过王成义父,今日是他第一次喊出口。
王成欣慰的笑了:“好孩子,我不在了,你一定要好好服侍皇上。”
“义父嘱托,孩儿须臾不敢忘。”
王成看向汉武帝,用虚弱的声音道:“陛下,臣一生没有子嗣,唯有苏文对臣真心相待。请陛下看在臣的情分上,赏他一口饭吃。”
“好,朕答应你。”汉武帝想都没想道:“从今以后,苏文就是黄门令了。”他对苏文的印象还不错,早有重用之意。
“谢陛下隆恩。”苏文立即跪下向汉武帝谢恩。
几天之后,王成病逝于盖侯府,苏文以嗣子之礼披麻戴孝。
八月二十,大朝之后,王温舒走进了望月楼。田胜死后,望月楼辗转落入田宣之手,在他的经营下,望月楼再现昔日辉煌。
刚刚迈入望月楼的大厅,掌柜立马将王温舒引到了三楼的包间。不一会儿,田宣也来到了此地,丰盛的酒菜随后而至。
“我听说,你父亲曾是望月楼的老板吧。”寒暄毕,王温舒道。
“不。”田宣喝了一口酒,陷入对往事的回忆:“当年,我父亲不过是个掌柜,真正的老板是武安侯田蚡。”
“哦,没想到传闻竟是真的。”王温舒有所耳闻,今天才确认。
“家父临死时,一直对望月楼耿耿于怀,让我务必真正拥有望月楼。直到去年,我才完成家父的遗愿。”田宣感慨道。
“想当年,武安侯是何等的权倾天下。谁能想到,最后还是落入了你的手中。来,我敬你一杯。”王温舒举杯致意。
“王大人,因为那五千匹布帛,丢掉少府之职,您甘心吗?”田宣笑道。
“其实,我还真不喜欢当少府,还是右内史合我的脾性。”王温舒淡淡道。
田宣轻轻一笑:“话虽如此,但王大人一年要少入账不少钱吧?”
“恐怕你不是担心我少入账,而是再也买不到那么多质量上乘的皇家御用布帛吧?”王温舒笑道,然后心有余悸道:“上次,若不是因为你,我差点就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