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王培清将她帽子扣上,因为安平还戴着一个白色的毛线帽,又掉了,“全靠你心大呀。”
安平指了指下面的台阶:“到1200级了。”
王培清提醒她:“你看前面的路,别光盯着脚底下看,等会摔个狗吃屎。”
安平眉毛皱紧,一本正经看他:“等等,我怎么感觉你这话特别有哲理。”
王培清嘴上没说,心里骂她有病。
“哦。”
安平意兴盎然:“你知道吗?东北人管关系特别好的人叫老铁,就是一起在冬天舔过铁栏杆的人就叫老铁。”
王培清瞥她一眼:“怎么着,你想和我一起舔。”
安平摇摇头:“不不,我随口一说。”
王培清:“我也觉得你没糊涂到那种地步。”
安平生气:“我收回刚才的话,什么成熟的成年人,三岁小孩都不如。”
王培清反唇:“你现在就是。”
安平想堵住他嘴:“别吵吵,马上到了,你别惹怒了天神,等会许愿不灵了。”
王培清逗她:“我跟李德胜爷爷一样,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安平想捂他嘴:“你是个机会主义者。”
“怎么说?”
安平往上走:“我不说,你猜。”
王培清也不纠结:“不是机会主义者很难赚到钱,但其他方面我不是。”
安平长呼了一口气,刚才在半山腰出现的雾在慢慢消退,她说:“赵阿姨说你开公司,赚钱不?”
王培清想笑:“不赚钱,我闲的吗?”
安平很认真看他:“我有个问题。”
“说。”
“怎么一年赚五十万?”
“为什么是五十万?”
安平分析:“邹喻说她一年能挣到这个数,我觉得对我来说应该是上限了。”
王培清笑她:“你就没有什么更远大点的理想?”
“五十万很远大了好吗?”
安平跨上一个台阶,“有钱才有理想。”
王培清直言:“你给别人打工可能比较难赚到这个钱,有钱人捂得最紧的秘密就是怎么赚钱。”
安平反问他:“那你呢?你的理想。”
王培清看他:“算是目标吧,带着我的员工们去敲钟。”
“升格局了。”
安平喘气,口罩已经湿了,风一吹很凉,她说,“那我祝你成功敲钟。”
那会他们已经登上了最后一个台阶,原本笼罩着的烟雾散开了,天池就在眼前。安平回头面对着他说了这句话,背后是没有边际的峰峦和蓝天碧水。
王培清心里的湖在经历一场地震海啸,他莫名有一种很高亢又很失落的情绪,他看着安平的背影兴高采烈地离开他涌进了人潮。
传说绘进了山巅,晴空被填入谷底,巍峨和辽阔将人贬斥为蜉蝣。
他跟上,安平捅了下他肩膀:“许愿。”
游客们在拍照,安平在帮忙。
很快下山,王培清问她:“你许了什么愿?”
安平笑:“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