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摸了摸他的脑袋:“鼻音怎么这么重?冻着了?”
说着伸手去握迟年的手,简直跟握了两只冰块一样:“好冷,暖气怎么还没开?”
“。。。。。。忘了,刚刚开的,”迟年低声道:“一会就暖和起来了。”
教授握着他的手往怀里揣,顺势把他抱起来:“灯也不开,你刚刚不会就在这个环境下玩手机吧?不怕眼睛近视?”
“虽然你戴眼镜也很好看,但也只限于戴那种装饰性的平光镜,”教授絮絮叨叨:“近视眼镜还是算了,你肯定戴不习惯。”
屋里只开了暖色的灯带,暖黄的光让人看不清面容,迟年把脑袋埋在教授的肩头,没吭声。
教授察觉到有些不对,抱着他去开了灯,又把怀里软乎乎的伴侣挖出来,看清他要哭不哭的神情,心立马揪成一团:“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因为生长环境特殊,迟年一向有着远超同龄人的坚强,很少会露出这么脆弱的模样。
迟年拼命想忍着那股无言的酸涩,可越是忍越是忍不住,眼眶都蓄了泪,马上就要没出息地掉下来:“老师。”
教授心疼得不行:“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如果,”迟年小声说:“如果我连大学都没办法毕业,你会不会——”
嫌弃我?
话还没说完,教授皱着眉打断了他:“怎么会毕不了业?”
迟年平时学习很认真也很努力,各科目绩点分都很高,怎么可能毕不了业?
迟年没打算隐瞒今天的事,把魏泽峰今天跟他的对话言简意赅叙述了一遍。
“他拍了很多照片,”迟年低头扒拉着手机,勉强抑制住掉眼泪的冲动,把照片给教授看:“他要是发出去的话,对你的影响肯定很大,如果我退学的话——”
教授低头看了眼照片,指着其中一张道:“这张拍得不错,很有氛围感。”
迟年呆滞一瞬,目光落在那张照片上——是教授附身在他耳侧说话的那张,确实很有氛围感,很唯美。
但这跟现在的话题有关系吗?
迟年好气啊,又很委屈,感觉只有自己一个人在瞎操心,眼泪‘唰’的就掉下来了。
教授:。。。。。。
完球,逗过头了。
“好了,年年不哭,没事的,”教授叹了口气,低头亲一亲他湿哒哒的眼睑,把人抱进怀里一顿揉搓:“就为了这个,你想退学?”
即便是放弃学业,放弃他逃离家乡的初衷,也要跟他在一起?
教授总算知道,为什么伴侣以前总自嘲是‘无可救药的恋爱脑’——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小孩确实有些傻乎乎的,稍微勾一勾骗一骗,就能无可救药地把一颗心都掏出来。
难怪在原本的世界,会轻易被魏泽峰那种人渣哄了去。
“我退学也没事,”迟年贴着他的脖颈默默掉眼泪:“我可以自学,也可以再参加高考。。。。。。我不想连累你。”
“傻乎乎的,”教授低下头,温柔地亲吻他的脸颊、脖颈,无奈又怜惜:“你就不怕我不要你了?那你为我所做的一切就都打水漂了,自己也落不到好。”
“你不会,”迟年眼泪掉得更厉害了,紧紧抱着他的脖颈,像是在说服自己,又或者在恳求他质问他:“你不会,对不对?”
他要的不多,哪怕只是一个虚无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