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苍着范白线条流畅的侧脸,修长的手指在桌上点了点,唇线抿平“这次梦游把我捆起来,那你下次梦游又要做什么”
范白眼睛一亮,跟着沉痛地附和“对,我的存在真是太危险了,您还是不要跟我住在一起,董事长把我退回去,让更有经验的前辈来吧,我在这里也只会碍手碍脚。”
席苍着范白明亮清澈的眼睛,不知为何有些愣神“直接叫我的名字,不要叫您。”
范白选了个折中的称呼“那我的意见你能考虑下吗”
席苍敲了敲桌子,话是对旁边的老管家说的“找位心理医生过来。”
老管家点头,马上去办了。他听完也反应过来两人不是自己理解的那种关系,但范白的特殊性不言而喻。
范白“”
这就是万恶的有钱人吗。
医生来得很快,但几番检查测试下来,范白也明白过来,这几位医生过来的目的根本不是他的“梦游”,而是范白的失忆。
经过检查,范白的身体和大脑没有问题,他恢复记忆只需要一个契机。
牧柏询问过范白自己的意愿,但范白没由来地有些抗拒,他把这种抗拒归结为太麻烦了,他现在的现实生活也很充实、很忙。
牧柏不会勉强范白,默默绕过了这个问题。
范白对着这些心理医生有些无语,又有点悲愤。
来席苍是下定决心了,一定要让他恢复记忆然后再处理他。
这招是杀人诛心。
主要为范白诊疗的医生是位年长的女性,面相很和蔼,是让人生不起警惕和厌恶的那种慈祥。
范白对这样的女性生不出什么反骨,几天下来的治疗甚至有模有样的。
年老的医生眼角有岁月的痕迹,着范白的眼神很慈,询问“今天感觉有好些吗有想起什么吗”
范白扭头了一眼窗外天空漂浮的云,一段时间后,安静的房间中响起回答“还没有。”
席苍并没有禁止范白对外的通讯和联系,但范白也没有向外求救。
因为结果摆在那,不会有人相信席苍会分出心思要专门对付他范白,本来就是一句话的事,还会绕什么圈子吗
而事实上,席家目前也没有亏待他,他说出去别人也只会觉得范白多半有什么妄想症。
至于父母,就算范父范母知道也拿席苍没办法,范白干脆没有说出真相让他们担心。
而牧柏
最近连一向用词隐晦、说话留有余地的财经新闻都不再掩饰了,牧氏新项目的事情岌岌可危,而原本在牧柏弹压下有合并趋势的牧氏集团,此时又故态复萌回到原来四分五裂的模样,人人固守着自己那点利益,谁也不肯先退步应对此次的危机。
甚至分裂的领头人就是牧柏的亲生父母和拥有血缘关系的叔伯。
阿源着手上的报告“按照现在的情况,牧柏一个人独木难支,撑不了多久。”
席苍神色疏淡冷酷“牧柏没那么容易被打败。他这几年暗处的私产谁也不知道有多少,只不过他清了,也不耐烦再给牧家当顶梁柱罢了。”
席苍不得不承认,把自己放到牧柏的位置和处境,他不一定能忍这么久,早就拉着那些已经腐朽的根同归于尽了。
席家是血腥残忍的养蛊地,那牧家就是难以抽身的泥泽。
“几位老董事那边,已经催过很多次,要求您尽快动手给牧氏最后一击。”
那些席家人都是贪婪的豺狼,到牧氏落难,怎么会顾忌那点虚假的世家情谊,恨不得再早点将这条受伤的大鱼拆吃入腹壮大自身。
席苍拧着眉头,不知道想了什么“再等等。”
如果他真的下手,那么日后明面上跟牧柏再无和解的可能,两边的人也必须站队。
这种情况下,那人会选择谁,几乎是席苍不用深思就能得出的答案。
阿源微微垂头表示应和,不再就这个问题多说。
只是心中微微感慨,谁能想到不论是老董事们以为的利益让步不足的原因、还是外界猜测的为了席家商界的信誉和情谊,在席苍心中的分量都只能放到一边呢。
与牧氏情况的相关问题讨论,庄园里的人来来往往几乎都没有避讳过范白,席苍那些心腹见到席苍和阿源的态度,几乎都以为范白是席苍新招的哪方面人才,还特地养在身边以表中。
别说别人了,差点范白都这么以为了。
他寻思着,席苍这也太自信了点吧,什么通讯设备都没没收,就这么笃定他不会向外传递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