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的声音含着水,在最后一刻前以兄妹相称,人在面对恐惧和陌生时总是想找寻可以依赖的亲人,她这一声哥哥让程书聘托着她的脖颈,低头吻她额上的湿发,“不愿意吗?”
她想到他方才说过的一句话,软哼了声:“别让我负责就行。”
程书聘知她嘴硬,嗓音温柔地哄她:“那酥酥现在怕什么?”
她指尖穿入他发梢,树叶晃动:“会痛……”
程书聘意识里有道念头闪过,但很快又湮下,忍得太阳穴青筋凸起,还要耐心待她:“我知道酥酥喜欢小东西,都怪哥哥,是我不好。”
听到这话,苏云卿沾水的清瞳蓦地晃荡了下,蛾眉微微蹙起,又想到方才他牵引她指尖去握住的触感,那样的惆怅还存在手心不散,十指连心,她早就云里雾里了,竟还安慰起落寞难过的他——
“没事的,我,我可以试试……”
一句话落入狐狸的圈套,好似一切都盘算规划好了,只等她来下惊堂木,可这令箭判的却是苏云卿的刑,一杖落下她便疼得直抱着程书聘的肩膀,埋在他薄热的脖颈里呜咽,令执杖官停在了第二杖,俯身哄她:“酥酥,别紧张。”
苏云卿依靠着他,却不知他才是那破坏者,她自小门第不低,受的教育令她端庄自守,然而此刻她却只能搂着他,几乎不是出自理智,而是原始的反应,说:“哥哥,你等等我……”
程书聘的眸光垂在她脸上,一寸寸度量,观察着她绯红的脸颊,水眸早就湿得不成样子,他热得要找水解渴,低头吻她的眼睑,说:“哥哥等你,一直在等你,等得好辛苦,可是酥酥却找了别人。”
他的语气那样温柔,可他的行为却那样粗鲁,只等了她一会,便要讨回公道一般,以杖上诉。
她视线失了焦,除了呼吸吐不出来一句话了,只听他在耳边道:“总说哥哥老是一副面孔,如今让你见着了,喜欢吗?嗯?”
苏云卿心腔被反复颠簸震颤,她指尖去勾程书聘的手臂,声带在水里浸透了,“哥哥……”
杖刑被迫停了,他俯身抱她,“乖酥酥。”
她双手抱着他的肩膀,咽着声哭:“如果,当初他们知道你会这样对我,一定,一定打死你……”
程书聘沉吸了口气,“你姐姐也说要打死我,哥哥明天就死了,酥酥让我快活一夜吗?”
她吸了吸气,自己早就把什么都丢了,“哥哥,你疼吗?”
他的大掌将她嵌入怀中:“疼也要酥酥。”
她的心跳在夜里震动,轻声问:“哥哥,别人第一次干坏事,也是这样吗?”
他们就像背着家长偷偷尝果的兄妹,对彼此的好奇将那一层阻碍突破,最后哥哥偷到了苹果给妹妹,喂她吃下,妹妹还问,味道是这样吗?
“云卿?你?”
程书聘沙哑嗓音中滚落一丝惊愕,下一秒,浓眉深深皱起,骨节感重的手指几乎将她肩膀勒断,等听她念一声才克制住,厮磨中在她耳垂染了一句:“再咬哥哥一下,哥哥就送你一样东西。”
她羞红着脸撇开头,“还是有些不舒服……”
他低头去够她的唇,一下一下地含住,等她受不住下意识去咬时,那吻便从她唇上抽离,下一秒,心腔被重重泡进水里,她想冒出来,可有人按着她,在她窒息时又送来一口气,她张着唇索要,最后彻底沦入他的陷阱。
苏云卿不愿成为他的败将,被他洞悉了心意,又被他掠走了财源,失去理智时魂也抽了三分,贪图享乐之人不会去想明日的太阳,当光明普照时,她该如何坦荡行走世间,保留她那一份清白。
她被他看去了,虽然她思想不算保守,但若不是在乎,她不会小心去猜程书聘会如何看她的。
苏云卿哪儿还有水来流泪,半夜里被他抱进浴室里泡热水澡,等出来时他换了一张床单,安稳睡了没多久,她又醒了,咬着牙说还肿着。
男人此刻语气斯文尔雅,看不见的地方却与败类无异,“哥哥刚才有些急了,酥酥继续睡,我只是好好研究一下,免得你下次再喊疼。”
她面红耳赤道:“什么下次……”
程书聘从身后搂住她,轻轻叹了声,“不是没想过如何开始,但真到这一步,只想把你占了。”
苏云卿弯着脖颈,感觉男人的吻落在她的后颈窝,如夜色掩盖的朦胧触感,她指尖钻进枕芯底下,“在苏溪见面的第二天你就立马说要结婚,这次我也见怪不怪了。”
程书聘揽腰将她嵌在怀里,低磁的嗓音就磨在她耳边:“但愿以后你也能如此适应我。”
苏云卿为了找戒指泡了荷花池后又被热水滚过,早已疲惫不堪,听着他的话沉沉地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