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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不可理喻!”柏卓面上因愤怒而微微涨红,“就算安以一个人在更衣室,但是外面有那么多工作人员等着,说不定就有人就进去找他,他如果要利用这段时间也太危险了吧?再者更衣室在三楼,而且只有一个门,他根本不可能偷溜出来!”
和不绪来之前去过那间更衣室,这点确实存在疑问,就算是他也不能断定这个男子就是祝安以,他们采用的不过是一个战术罢了。
柏卓见和不绪没有回答,像是扭转了局面般冷笑一声,“监控上的人又看不见全脸,只凭和安以长得相似就拿这段录像来质问我们,你们警察就是这么办案的吗?再说你们怎么不去查安以的哥哥,那个人不也是。。。。”
柏卓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祝安以厉声喝住,“柏卓你不要乱说!!”
柏卓愣了愣,很快意识到自己情绪失控,他张张嘴想为自己辩解,可最后还是选择沉默。
“从刚才你们就一直在强调的哥哥,他有什么问题吗?我们网上查不到关于祝先生家属的任何消息。”
祝安以眉头紧皱,他的疲惫好像比以往更要加深一点,他薄唇颤抖,过了许久才在心里下定主意开口道,“。。。好吧,我就告诉你们他的事情吧。。。。”
第8章疯子#08
祝安屿平生只被吓到过三次,一次是他获得青少年个人最佳影视奖,一次是他12岁生日那年被诊断为妄想症,还有一次就是现在。当然他说的“吓”,仅仅指的是突如其来的,毫无征兆的,平时那些小惊小吓的不算在里面。如果真按这个说法,那现在的情况也不能归为其中。因为祝安屿有预感,事情会向不好的方向发展,最终这段监控视频也证实了他的想法。
面对这双一模一样的眼睛,纵使祝安屿再怎么解释,终究也是百口莫辩。
“你为什么这么惊慌?”和不绪起身蹲在祝安屿面前,双眼尖刀一般狠狠的剜在他的脸上,惹得祝安屿心跳飞快,血色全无。他只看到深蓝色的海水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很快将整个房间淹没,使他大脑混乱,只能掐住自己的喉咙希望能用窒息的痛苦拉自己回到现实。他有深海恐惧症,可偏偏在他的眼里,飞鸟是鱼,云为海洋,日月像游轮,他的世界像淹没在大海中,他无时无刻不在惶恐着。
没有察觉到祝安屿的变化,孟旭和庄睿做好防备的姿态准备随时逮捕祝安屿,而在门外守着的欧阳霍听见声响推门而入,竟看见祝安屿一副失去自我的模样,顿时心惊胆战。
“你们要杀了他吗!”欧阳霍尖叫道,随后从口袋中掏出随身携带的药物,“快!你们快控制他的双臂,不然他会把自己掐死!”
一听这话,和不绪这才发觉祝安屿的行动诡异,而他的脖子已经被抓出血痕,那张本就惹人怜惜的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
不好!和不绪心里大吼,立马伸手紧紧握住祝安屿的手腕,用尽全身力量把他的双手掰开并将身体压在地面,他的力量如同坚固的枷锁,任凭祝安屿如何挣扎也无法摆脱束缚。
他吃力的睁开双眼,在一片反射着金色光芒的海浪中,和不绪深邃的浅栗色眼瞳竟折射出湛蓝色彩,这是比任何一种海洋生物都要神奇危险的存在,令他的心绪瞬间平复,呼吸因为这份控制自己的力量而变得均匀。和不绪的肩膀健壮结实,加上常年锻炼而使他的身材比祝安屿大上两倍,足以遮挡他的视觉,令祝安屿的视线里只能容纳一个人的影子。
沉溺在深海中的痛苦此时和眼前的男人相比根本算不了什么,祝安屿第一次找到了除去窒息以外缓解恐惧的方法。
欧阳霍看见祝安屿没有挣扎,便找准时机将安定针扎在他的肩膀上,多亏了药物的支持,祝安屿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身体周遭的海水也缓缓落潮。
“你没事吗?”和不绪神色不安,不知道能不能松开祝安屿,他可不想这个案件的头号目标出什么事,毕竟等待他的不是疾病,而是法律的制裁。
祝安屿盯着他的脸,从未有过的情感在脑海中翻涌着,漆黑的双瞳竟然明亮几分,“没事,请你放开我。”
他的话音刚落,接待室的大门突然又被人撞开来。冲进来的是个祝安屿没见过的男人,他的脸在祝安屿眨眼间幻化成毛茸茸的形象,“。。。是渔猫。”祝安屿这样小声嘀咕着,没有料到来者已经被面前的一幕惊呆了。
“和。。。和队你。。。?”蔡浩言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应该是他二十多年以来看到过最离谱的事情。
怎么这么一会儿的时间他们领导就把嫌疑人推到了?而且旁边还有这么多人看着,玩儿的这么大吗?
“查到什么了?”和不绪翻身从祝安屿身上下来,他从蔡浩言的表情里已经知道他是带着情报来的。进疗养院之前和不绪就让蔡浩言偷偷潜入祝安屿的病房查找线索,看来确实有收获。
“我在负一层找到了疑似凶器的物品!”蔡浩言很快反应过来,立马严肃的向和不绪汇报。
此话一出,众人神色骤变,尤其是欧阳霍更是一脸不可置信,“凶器?难道你的意思是安屿杀人了?这根本不可能啊!”
“为什么这么笃定?”和不绪上前两步道。
欧阳霍对这件事情很慌张,尤其他们第一次见面说明情况的时候欧阳霍的反应就很大,很难不引起怀疑。要说昨天的柏卓护犊子可以理解,他和祝安以中间有着利益牵扯,可是欧阳霍和祝安屿算什么?一个医生一个病人,难道除此之外还有更深一层的关系?比如帮凶之类的。
“刚才我不在场不知道安屿和你们说了什么,但是安屿每天都活动在我和护士们的眼皮子底下,他根本不可能犯罪啊!”
“欧阳医生,”祝安屿忽然开口打断欧阳霍的话,他深吸一口气,决定将事情的真相全部说出来,“你不用解释了,因为我是清白的,所以没有必要帮我辩解。”
“如果凶器摆在你面前你还能证明自己是清白的?”蔡浩言看着祝安屿的脸感到不可思议。他和祝安以长得实在是太像了,无论是身高还是发色,就连说话时习惯性先吸气的动作都一模一样。要不是他们的气质有些差别,恐怕他会真的以为是同一个人站在这里。
“当然可以,这起案件的凶手另有其人,而且就在这个疗养院里。”祝安屿嘴角扯起一抹冷笑,可是他的双眼却毫无笑意,这也是令蔡浩言毛骨悚然的。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祝安屿笑起来的样子好像和监控上的男子不太一样。
“什么!”众人都因为祝安屿的这句话而惊讶的愣在原地。
“安屿你不要乱说!”欧阳霍像是被人戳到了什么心事,吓得额头上冒出丝丝虚汗。这点当然被和不绪尽收眼底。
看他和这起案件脱不了干系,如果他利用医生的身份哄骗祝安屿去案发现场,自己再行凶杀人,就可以把锅完美的甩在祝安屿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