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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侍郎道:“谁知作何原因!我儿手都折了,世子与梁将军俱是全须全尾地站在这里,无论什么原因,都是我儿吃了大亏。”
说着,他又哭了起来,“我可怜的儿啊——”
皇上揉了揉太阳穴,“梁爱卿,你来解释一下?”
梁诀沉声道:“李大人不如问问你那好儿子,做了什么事。”
李垣却没答话,李侍郎继续哭道:“天地良心!他不过是见世子生得贵气,想去交个朋友,谁知世子性格如此乖戾,没说两句就泼了我儿一脸糖水。我儿也不是泥捏的没脾气,当时世子又隐瞒了身份,几个不长眼的家仆便自作主张,把世子给擒住。谁知道梁将军这时过来,二话不说就揍了我儿一顿,还把手给扭折了!”
洛初尘都要被气笑了。楚渊竹更是毫不客气地笑出了声。
李侍郎看了楚渊竹一眼,更是气愤:“陛下!楚大人在此时还发笑,是何居心!”
“李大人,实在抱歉,只是你这话颠倒黑白藏头露尾地,实在功力高深,”楚渊竹道,“初尘一向是个素净的性子,真实情况是,李垣看走了眼,以为他不过一位没有背景的平民百姓,便上前动手动脚,言辞间多处唐突不敬,有冒犯之意,这件事你怎么不说?”
“况且上月二十五,世子初入京那天,在城南糕点铺子门口也遇见过一次李垣,不如让李垣自己说说,他做过什么。”梁诀接话道。
“世子是个素净性子,我儿难道就不是了么?”李侍郎似乎提点过,让李垣不多开口。他犹自哭诉道,“想必世子心气太高,听我儿说几句话都听不进去,还有梁将军做帮手,我儿不过一介书生,更何况两拳难敌四手,实在是欺人太甚!”
洛初尘:“……”这都能说得出口?
梁诀道:“李大人也许不知,当时在场的不只有我和世子,还有卢阳秋卢大人,倘若你还要信口雌黄,不如请卢大人来说道说道,也好还李垣一个清·白。”
最后两个字,梁诀说得一句一顿,咬字很重。
听完这句话,李侍郎张了张嘴,也是愣住,不知该不该继续。显然没意料到他们这里还能给出一位不相干的人证。
楚渊竹也乐道:“不如现在就请卢大人过来吧,也好证实一下,李垣到底是想结交友人,还是想做什么别的事情。”
李侍郎眼泪也收起来了,跪在地上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见他父亲哑口无言,李垣忽而站了起来,怒视着楚渊竹他们,道:“谁知道卢阳秋是不是与你们一伙的,早就对好了口供,想要栽赃陷害我们!”
“对口供?”楚渊竹不急不慢地,理了理自己的袖子,道,“我们三人能对,卢大人能对,那常永年、周栋、元兴为这几人,能不能对呢?”
后面几个名字都极为陌生,洛初尘听得一头雾水,却见李垣突然煞白了整张脸,后退一步,跌坐在了椅子上,瞠目结舌道:“你、他们……”
李侍郎不解地回头看了看儿子,又看向楚渊竹。
只见楚渊竹笑眯眯的,“是啊,你没听错,京城就这么点地方,你以为能瞒住多少人?”
李垣抻着脖子道:“那、那又如何?这些都只不过是私事,楚大人难道要手眼通天,强加罪名不成?”
洛初尘明白了,想必方才楚渊竹说的那几个人名,都是曾经遭过李垣毒手的男子。
想到这,他看向李垣的眼神也恶心了起来。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你既然是读书人,怎么不懂得这个道理?”楚渊竹依旧唇角带笑,嘲讽得不行。
“你!你!一派胡言乱语!”李垣气急道。
“行了,”皇上突然开口,“把御书房当成什么,在此吵吵闹闹。”
李垣还是一脸不屈,楚渊竹悠哉悠哉地请了罪,皇上摆了摆手,道:“事已至此,李爱卿,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李侍郎回过味,也知道自己儿子漏了底,再争下去也是吃力不讨好,坐回椅子上,老实道:“回禀陛下,没有了。”
“朕听到现在,你们双方都有处理不当的地方。既然李垣如此喜爱读书,便在府中养伤直到春闱好了,也别再出门乱逛,以免再伤到哪里,李大人更会伤痛欲绝,”皇上语气冷淡地道,“至于梁将军,回府思过十日。”
李垣一听便想反驳,被李侍郎摁着肩膀压下去行礼领旨。
楚渊竹似乎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笑容满面的,看着梁诀也起身领旨,才道:“既然事情已经解决,臣等便先行告退了。”
洛初尘眨巴眨巴眼,没有自己的份吗?
下一秒,就听见皇上道:“楚爱卿与洛爱卿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