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皎洁又灰暗的月色之下,就剩他们两个人了,影子被拉得长长的。
郁阳泽心气翻涌,急促地呼吸了两下。
身后的伤也在顿时重现,然后,他呕出了一大口血来,打湿了胸前的衣襟,眼前一黑,差点摔倒在地。
呼延献立刻扶住他:“嗯?”
他是没想到郁阳泽居然这么脆弱,早知道就不逗了。
真出了什么个三长两短的,回头顾千秋不得跟他拼个你死我活?
郁阳泽的膝盖着地,昏天暗地,很快咳嗽起来,吐的血之都止不住,间或还有碎末一起喷出来,非常可怕。
呼延献拽他,没拽起来,也只好蹲下了。
“我逗你玩的。”呼延献好心安慰他道,“你为什么不猜猜千秋为什么不理你?”
郁阳泽耳膜嗡嗡的,这一句话不远不近。
不过倒也让他迟钝的脑子转了一下。
为什么?
……为什么?
呼延献看了一眼郁阳泽的后背,很没距离感地伸手撩开衣服:“啧。你这伤……”
但郁阳泽忽然抓着呼延献的衣襟:“为什么?咳咳……为什么?”
呼延献无奈道:“因为他也喜欢你啊。”
这句话就像炸弹一样,从他的耳边炸进了身体,五脏六腑都开始颤抖,但因为太过激动,又开始不间断地咳嗽。
“别急别急。”呼延献像是哄小孩似的给他拍背顺气,“你忘了我是什么身份么?男女情爱,我还是能看准的。”
郁阳泽扭头看他:“……”
呼延献给他支了个招,然后笑吟吟地道:“之前你还可以犹豫,但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郁少侠,成败在此一举。”
巷道内。
顾千秋走着神跟所有人一起插科打诨。
一会儿琢磨琢磨郁阳泽为什么没跟上来。
一会儿又期待那小子别凑在他面前了。
殷凝月在路上问了几句明天的事,顾千秋答得也是心不在焉的——他不是说得太少,而是说得太多了,叭叭叭地一直说,就是答非所问的,一句都不在重点上。
殷凝月微微叹息,道:“你累了吧?”
所有人一哄而散掉,各自回去忧心自己明日的前程了,一时间静默下来。
秋珂跟着殷凝月走了,走之前看看顾千秋,摇摇头,装模做样地叹息。
顾千秋拳头紧了一下。
这矿道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顾千秋想着回之前那个睡觉的小屋,但又觉得有些不妥。
具体哪里不妥,他也心烦意乱。
顾大盟主长这么大、活了两辈子,从来没有如此心浮气躁的时候,偏偏不得要领,怒而锤了一下墙!
谁料他没有收住力气,“哐当”的一下,整面墙都被打他碎了,摇摇欲坠。
有人吓得抄着剑冲出来查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