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怪道太上皇瞧着眼熟,这孩子不有几分象平原侯韩家的人么?”
“是了!”景元帝兴冲冲的又接过千里眼细瞧,“确实是有几分相似,嗳,你快去打听下,这是不是韩家的哪个子弟来应考了。”
他还没开口,王谨就已经吩咐身边的人去查了,此时转过头来顺着景元帝的意思笑道,“若真是的话,那也是一个将门虎子了。”
邓恒听了此话,却微微皱了下眉,王谨善于察颜观色,顿时发现了,忙道,“难道小殿下觉得不是?”
邓恒如实回道,“我没见过平原侯,但和那位公子遇到之时,听他所说之话,却不象是京城口音,而是南方腔调。”
景元帝也疑惑起来,不一时,侍卫送来赵庚生的考籍资料。见上面填的是永安府小莲村人,父母双亡,由师公成刚连同当地几位士绅保举,未免让人有些失望。
还以为从前旧臣家的孩子,可没想到却只是个普通乡下孩子,景元帝正在惋惜,但邓恒却对这人生出些好感来。
小莲村,那不是钱灵犀的老家么?他和赵庚生既有一面之缘,便想帮他一帮,再看他的资料,笑着指着一处道,“外公请看,原来这小子才十五呢!猛一看,倒象人家十**岁的大小伙子了。也不知是不是喝了钱家的酒长大的,竟是这么壮实。”
哦?景元帝也提起兴趣,细看一回后问起,“那小莲村是否就是六个状元的钱氏老家?”
刘谨博闻广记,于此倒是知晓一二的,“正是。那钱氏宗族听说兴旺之后,原本的莲村住不下了,就另择一块无人荒地辟了这处小莲村来。会宁府那个向官府进献药酒的女孩就是小莲村的人,不过她亲生父母都上荣阳来了,只她随伯父在莲村居住。”
“还有此事?”景元帝追问下去,“她亲生父母可是去荣阳钱国公府上了?那为何她不来呢?”
刘谨笑了,“这个奴才倒知之不详,只听说那姑娘的爹娘是送兄弟去荣阳读书的,她是担心家中老人无人照顾才自己要求留下,此事在地方官上报的奏折里也有提到。”
景元帝点了点头,脸色慈和,“是个孝顺孩子,皇上嘉奖她没有?”
“赏了,除了御笔亲提的对联,还赏了宫缎十二匹,各色彩绸十二匹,上造的笔墨纸砚若干。”
景元帝却道,“这是皇上给他们全族的恩赐,你回去再传我的懿旨,单赏那姑娘如意一柄,各色首饰一匣,另有春夏秋冬四季用的锦缎丝绸各两匹,嘉奖她一片孝心可嘉。这个不许供奉起来,给这姑娘日后添妆时用上!”
他是太上皇,自然会对这样孝敬老人的事例要重点扶植。
邓恒呵呵笑了,“既然外公这么大方,那恒儿能不能也跟您讨个恩典?求您再赏赐下她们家人?那姑娘的妹妹可是昔日在国公府做‘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的那一位,还有一首七步诗,‘煮豆燃豆萁’那个。若没有家中老人的教导,哪里养得出来这样知道孝顺长辈,又手足相亲的孩子?”
景元帝连连点头,“你倒提醒了我,该赏,一并该赏!王谨你记下,给那姑娘的祖父母各赐楠木拐杖一柄,沉香念珠一串。另给她阖家大小赏金百两,并将那两首诗……”
见他一时想不起名字,邓恒忙接了句,“一是《游子吟》,一是《七步诗》。”
景元帝微微颔首,“就将这两首诗命人传抄天下,让天下人都学学这钱家尊老睦亲之举!”
远在九原的钱灵犀忽地打了个冷噤,这是谁在念她?
第228章不想让他赢
比斗场中,两条人影正拳脚如风的纠缠在一起。根本看不清谁占上风,谁稍示弱。
猛地,那明显瘦削一些的身影突袭出手,抓向对手的侧腰,若是给他偷袭成功,接下来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就可以决定胜负了。
但那对手明显经验老辣,虽然给这年轻的对手偷袭到了,但仗着身强体壮的优势,往地下狠狠的一跺脚,竟是入土三分,生生的定住了身形,然后借此发力,反将对手艰难的制服在地。
旁边的考官举旗示意了,“赵庚生,出局!”
那虎背熊腰的对手听见这话,如闻纶音,将这难缠的小子放开,自己反倒累得躺在地上,满头大汗,呼呼的直喘气。
“我不服!”赵庚生一屁股从地下爬起来,梗着脖子粗声嚷,“明明说好不许借力的,他在地下跺了个坑!”
负责裁判的官吏也挺为他可惜,“可这坑也是人家自己踩出来的不是?他也并没有借助别的工具。小伙子,你能闯到前四十已经很不错了。瞧瞧你自个儿这小身板儿,再往下也打不赢那些大人的。快去好生歇歇,你还有个射箭的单项进了前十,在那里好好表现,也能拉不少分上去。”
赵庚生犹自有些不乐意,但想想这官吏的话也没错,再看那些在格斗场上闯过前四十的各路武术高手们,自己这点斤两确实有点不够瞧。可仍是撅着嘴嘟囔着,拍拍身上的尘土去射箭场地准备比赛了。
“你看那小子。输了居然还嘟嘴,哈哈,真是跟小孩子一个样儿!”因为邓恒的暗示,景元帝在侧楼上一路追看着赵庚生的比赛,是越看越有趣。
这小孩虽然挺大的个子,但心性还是象小孩儿一样,心里想什么全都写在脸上了。尤其是他在格斗场上。眯着眼想招克制对手的小狡猾样儿,看得景元帝每每欢乐不已。
既然太上皇关心,那身边的人自然把赵庚生的行程掌握得一清二楚。王谨上前回报,“他还有一项射箭进了前十,整体成绩肯定够得上殿试。明年春闱时只要再加把劲儿,进前三十,金榜题名的资格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