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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云豹心里也有气未平,难道就你会吃,我不会吃?
大马金刀在媳妇面前坐下,一样抓了小肉包,用力地咬上比她还大的一口,忿忿地回瞪了一眼过去,阴阳怪气地道:“不就是跪着个人么?有什么稀奇的?说不好某些人太招人喜欢了,男女通杀,在哪儿欠下的风流债吧?”
“是啊,人受欢迎就是没办法,妒忌也没用!”张蜻蜓针锋相对,举筷欲夹一块酸萝卜,喝粥。
潘云豹听得火大,趁其不备,抢先下筷,把张蜻蜓看中的那块酸萝卜抢到自己嘴里,得意洋洋,“咱是没办法妒忌啊,所以就不吭声,多吃点东西就完了。”
张蜻蜓甩过去两把眼刀,斜睨着他,“有些人是该多吃点,反正一肚子醋水了,再加点酸也无所谓。总不是肚子也没多少货色,也不怕丢了东西!”
两边丫头婆子们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吱声,这二位,敢情经过一夜也没和好,这又掐上了。
倒是那来传话的小丫头很是为难,纠结了半晌才劝了句,“这……这不太好吧?大清早地堵在咱家门口,让人瞧见该怎么说呢?”
张蜻蜓一听这话倒是冷笑起来,“有谁一大清早的吃饱了没事,上咱们家门口来?”
大户人家的宅邸,多半都占着半条街,这潘府更不知是前朝哪位王府留下的,一条胡同进来百来步只有他们一家,还是个死胡同,哪里有路人经过?这丫头这么说,只怕门口那姑娘多半是有些来历的。
张蜻蜓越发不管,只吩咐丫头,“去把那账本拿来,年也过得差不多了,一会儿吃完了,我还得好好对对账呢!”
来传话的丫头一听这话,脸色极是难看,瞅瞅潘云豹,到底不敢多言,先退下了,却是立即转身去了上房。
小谢夫人闻言气得叭地一拍桌子,“好,你不动是不是?那我就逼着你不得不动,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第155章写休书吧
正在张蜻蜓与潘云豹各自施展筷子神功,你争我夺,热烈抢夺着桌上的包子点心之际,小谢夫人亲自带着人进来了。
见此情景,不由得心中怒气更炽,“你们慢慢吃,吃完了,咱们再说正经事。”
她故意说着反话,在厅中一旁,自坐下了。
张蜻蜓是挺想再吃下去的,不为别的,输人不能输阵就算肚子已经填满了,也不能让那头小豹子好过。
可是既然有人打断了,她也乐得顺水推舟停下筷子,吩咐左右,“来人呀,没看见夫人来了么?快把这些撤下去,上茶。”
丫鬟婆子们瞧见二少爷一脸的憋屈,想笑不敢笑。
现在二少夫人自己过日子了,院子可见不得一点浪费。也没那习惯说是把自己吃剩下的东西赏人,每天给他二位端上来的饭,都是刚好够二位吃的。今儿给二少奶奶抢去了不少,剩下的又不给二少爷吃了,摆明就是要饿他肚子了。
瞧这日子过得,啧啧,真是让人没法说。
还是周奶娘心地好,私下让丫鬟把撤下来的东西全送到二少爷书房里去,回头热热,要是饿了,也能垫补着些。
这边小豹子没吃饱,心里正没好气,可抬头一瞧继母身后跟着的那位姑娘,吓饱了,“你……娇蕊,你怎么来了?”
娇蕊心里那个气啊,她昨儿打发榴莲过来,向小谢夫人求援,结果小谢夫人就曲里拐弯给她出了这么一条苦肉计,让她一早上来潘府门前跪着闹事。
满以为一来了,就定能顺藤摸瓜地把事情闹将下去,没想到根本就没人搭理,她在外头天寒地冻地跪着,人家在屋子里热火朝天地吃着,害她吹了那么半天的冷风,要不是小谢夫人出手,还不知要跪到什么时候。
因为今儿要演苦情戏,她自然不能穿得太暖,披着大氅,带着手炉地过来,就穿了件家常旧衣,冻得她着实够呛,身子都木了半边。
现在潘云豹问起,自然是连哭都哭不出来,也做不出梨花带雨的可怜状,只能僵硬着脸,青紫着唇,由着那北风吹出来的清鼻涕不受控制地一个劲儿地吸溜着,发出难听的声音。
娇蕊恨死了自己现在这个狼狈样儿,却更恨让她落到这步田地的张蜻蜓,可人在屋檐下,却不得不低头,往地下一跪,抖着嗓子扮委屈,“贱妾……贱妾不是有意来冒犯的。”
小谢夫人四平八稳坐在那儿,斜睨了张蜻蜓一眼,却是对潘云豹发话了,“云豹,你从前再怎么胡来,娘也没有怪过你。可是这大过年的,别说是娇蕊了,就是一个陌生人跪在咱们家门口,你也不能坐视不理的不是?起码得把人叫进来问个长短才是,怎么能就为了吃个早饭,把人甩在门口,就算是没有外人经过,让下人们瞧见,得怎么想你这个做主子的?”
她睃了张蜻蜓一眼,自以为训完了儿子,就能理直气壮地教训她了,“云豹媳妇,这也不是我这个做婆婆的一大清早地过来说你。你好歹也是大家子的姑娘,怎么能由着你的相公胡来?人说妻贤才夫祸少,你怎么都不劝着的?”
张蜻蜓刚拿了热帕子擦了手脸,闻言心中冷笑,把帕子一扔,过来给小谢夫人行了个礼,阴阳怪气地道:“婆婆教训得是不过呢,起初丫头来传话的时候,说的是这位姑娘要来找我,可不是来找相公的,所以相公并没有胡来,我也犯不着劝。”
小谢夫人一哽,小豹子听得心下却很是欢喜,到底媳妇还是向着自己,看,这不是帮自己说话了么?
可惜,他高兴得太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