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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蜻蜓火冒三丈,“这是个什么女人,凭什么要他担当?是他把人弄回来的,可若是没有您这些年养着,他哪有个本事留到如今?”
小谢夫人浑身气得直哆嗦,倚仗身份,说话没了顾忌,“你居然敢指责我?难道我替你相公收拾烂摊子,我还收拾错了?哼,我可是你婆婆,这种事,我自问还做得了主,娇蕊从今日起,就到你们房中去了!”
张蜻蜓忍了许久,才克制住想打人的冲动,只从牙缝里挤出句话来,“可若是我不允许呢?”
小谢夫人眼神凌厉,“不行也得行,除非,你不认我这个婆婆。”
这话说得很重了,张蜻蜓再如何大逆不道,也不能说不认她这个婆婆啊,小谢夫人居然拿长辈的身份来压她,这让她怎么办?左右一扫,却见潘秉忠和潘茂盛等人又开始眼神乱瞟,明显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了。这些人,平常凑凑热闹还成,真要他们跟小谢夫人翻脸,却是都不愿意的。
可是,这没有一个能压得住小谢夫人的人,难道真的要接娇蕊进房?就算潘云豹一辈子不碰她,可那也会是插在他们夫妻中间的一根刺,这往后还怎么过日子?
“可若是我不允许呢?”
轰的一声,大门被人拿一杆梅花亮银枪给砸开了。潘云龙全身甲胄,犹如天神降世般出现在众人面前。
只是浑身上下风尘仆仆,那脸上的汗犹如小溪似的往下流,冲刷出不少泥道道,掩盖了原本的英俊面容。可是没有人敢因此而瞧不起他一丝半点,因为他的眼睛是如此闪亮,带着地狱修罗般的气势,看得人心惊胆寒。
小谢夫人惊呆了,干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唯有卢月荷急忙上前询问:“相公,你……你怎么回来了?”他别是私跑回来的吧?那可是重罪啊。
潘云龙没时间解释,大踏步进得屋来,瞪着弟弟,沉声只问一句,“云豹,你知错么?”
“大哥……我,我知错了!”别说潘云豹吓得变了颜色,就连一屋子都给潘云龙的眼神吓得变了颜色。
“那以后,还会再犯么?”
“不会!”
“好!”潘云龙也不啰嗦,直接将枪杆横扫过去。
张蜻蜓就只听得嗖的一声风响,那头豹子已经给他哥一下打得飞出了屋子,砰的一声摔在院外的鱼缸上,撞得那么寸许厚的大鱼缸顿时四分五裂,小金鱼们落了一地,不停地扭动着,而小豹子擦去嘴角渗出的鲜血,却是颤抖着声音说了句,“谢谢大哥……手下留情……”
原来大哥平常在家那些比试,还是留了几分力的。张女侠顿时觉得自己那三脚猫的功夫实在是太浅薄了,惭愧啊惭愧,以后再不敢骄傲自大了。
潘云龙当的一声,把铁枪重重顿在地上,那砖顿时就碎了。他火一般的目光逼视着小谢夫人,“母亲,我是二房的长子,云豹的亲生大哥。请问,我有没有资格管教他?”
“当然有。”这时候,自家人不方便说话,但身为看客的祝心辰却不受限制,“长兄如父,一个家里,若是父亲不在,身为兄长的,当然有管教弟弟的资格。”
她很是不屑地瞟了小谢夫人一眼,“就是母亲也不能逾越的,天下人,都是这个规矩,就不晓得你们得胜侯府是怎样的。”
这不冷不热的几句话刺得小谢夫人脸上着实挂不住,却又不好发作,只能忍气吞声地道:“云龙你要管教你的弟弟,我这个做母亲的自然不能说什么。只是眼下这名女子,却是和你弟弟有了肌肤……”
“她根本就没有。”张蜻蜓有人撑腰,再无顾忌地高声嚷了出来,极是自信,“婆婆若是不信,可以找人来替她验身,她要果真还知道三分廉耻,必是处女无疑。”
众皆哗然,张蜻蜓怎么能这么肯定?只有娇蕊,脸色愈加白了三分,简直是毫无血色。
潘云龙看也不往地上看一眼,枪头一转就寒意刺骨的直指娇蕊咽喉,“说!”
这一份森冷至极的杀气吓得娇蕊瘫软在地,浑身抖得跟筛糠似的,喉头似塞着核桃,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卢月荷生性最为机敏,立即盘问榴莲,“你是你们姑娘最亲近之人,她有什么事,一定瞒不过你。你要知道,你可是潘府买回来的丫头,难道你想跟着她一起受罚么?”
榴莲吓得差点尿裤子了,立即招认,“那日二爷来了,只是喝醉了,什么也没做过,只是走的时候,姑娘特意把自己一件贴身的小衣给他穿了,想布个局,赖上他而已,就是身孕,也是吃了药所致,全是假的。”
真相居然如此拙劣,只是给有心之人利用,才弄到如此地步。给揭穿的娇蕊是面色灰败,而为虎作伥的小谢夫人颜面也是一样跌尽。
潘云龙眼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小谢夫人,“母亲,既然如此,您还要逼着云豹收这个女人进房么?若是我不同意,您怎么说?”
最后一句,不是询问,而是质问了。小谢夫人浑身打了个激灵,“我……我也是受人蒙蔽,该怎么处理,那就由云龙你……你来处置吧。”
她想强自镇定,可是声势却越来越弱了下去。
“那好!”潘云龙做出决定,“请母亲把她的卖身契寻出,立即将此女子卖出京城。”
“等等。”张蜻蜓匆匆插了一句进来,“大哥,这女人是相公买的,那就交给我处置好么?还有她在府外的房屋物件,包括这个小丫头,都请一并交给我。”
他祖母的,敢这么糊弄张大姑娘,她不亲自报这个仇,如何出得了心中这一口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