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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他们都在忙,看不到!”小豹子两手把她的脸捧起来,嘟着嘴就要亲上去。
张蜻蜓一颗心怦怦跳得飞快,偷眼觑向左右,好像真的没什么人留意的,那就亲吧唔……反正她也挺想念这滋味的。
脸红耳热地闭上眼,在唇齿交融地感受着暌违已久的亲密与彼此的心悸。张蜻蜓想,如果周围的温度能降一点,就更好了。
可是突然,就听得一声大喝,“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潘茂广手持一柄大斧,严厉地瞪着她,非常生气,“你怎么跑来了?这不是扰乱军心吗?”
“不是,公公,我就是来看他一眼,我这就走,马上走!”
“来不及了!”忽地,蒋孝才他们全都冲了出来,非常慌张,四周,飞出无数支火箭,把他们团团包围。
“你们快跟我去迎敌!”潘茂广一把抓起小豹子,带走了。
火,四周全是火。尤其是脚底下,更像是有火炉在烧。
“不要丢下我。”张蜻蜓急得大嚷,却见他们也纷纷被火包围了。首当其冲的就是绑着纱布的胡浩然,然后一个一个,全倒下了。
“浩然,十一少,大哥,爹,小豹子。”张蜻蜓想去救他们,却被火围困得不得前行,她急得想哭,却流不出一滴眼泪。那份揪心的痛楚,让她无以言表!
小豹子,我们还没圆房呢,你不能死,你不要死!
忽地,气力耗尽的张蜻蜓似是像白天似的,又跌进了冷水里,沉进深不见底的黑暗里,失去了所有意识。
“好了好了!”周奶娘长舒一口气,将手伸到被子里面,摸摸张蜻蜓的手背,又摸摸她的脚背,惊喜非常,“手背脚背都出汗了,夏大夫的方子还真灵,绿枝,你快去把他请来,再给姑娘看看。”
“嗳!”绿枝也是喜不自胜。
之前张蜻蜓发起高烧,面色潮红,却滴汗不出,可把她们急坏了。现还在路上,断不会因她一人而停留,若是张蜻蜓今晚出不了汗,明日必是不能上路的,那就麻烦了。
全亏了夏仲和,冒着大雨去外头挖来了野生姜,熬了姜汤,给张蜻蜓泡脚,这才把她的汗给逼了出来。还特意交待她们,若是张蜻蜓退了烧,立即去叫他。
房舍狭小,绿枝出门不过两步路,就见夏仲和这么晚了还没睡,在小厨房里守着火,继续熬姜汤。不禁好奇,“夏大夫,我们姑娘已经出汗了,您这是熬给谁的?”
夏仲和微微一笑,“今日雨大水寒,士兵们又不得片瓦栖身,想来明日定是有不少人要着凉的。横竖山里野姜多,我多挖了一些,熬了姜汤,明儿一早给大伙儿服下,都搪搪寒气。绿枝姑娘,你先来一碗吧。”
绿枝道了谢,瞧着他累得抠搂下去的眼眶,诚心诚意地赞道:“夏大夫,您心地真好。”
夏仲和淡然一笑,“不过是医者的本分而已。”
再次仔细地给张蜻蜓把了一回脉,汗发出来之后,脉像就平和多了,他也放下心中大石,只是瞧见她在睡梦中仍是紧皱着的蛾眉,不禁有几分怜意。这病着,肯定是难受的吧。不过他有信心,一定能医好她,他也还是更喜欢生机勃勃的张蜻蜓。
“好了,现在没事了。你们拿热毛巾拧干,给她擦擦身子,换身干净衣裳,明早给她多穿点,只别经了风,是可以上路的。”
谢天谢地,周奶娘和绿枝都不住念佛,再三谢了夏仲和,衣不解带地伺候着张蜻蜓。
而夏仲和直忙活了一夜,熬煮了大量姜汤,一早分发给众人热热地饮下。有些面色不对的,他就把人单独拎出来枕了个脉,记下名字和症状,等着到了市集,再来抓药。
萧森非常感谢他的尽心尽力,他虽然着急赶路,但也不会拿士兵们的性命开玩笑,若是大伙儿都病倒了,谁帮他押送粮草上路?
于是决定,今日适当地缩短些行程,找个地方早些落脚,甭管有病没病,都让大伙儿安安稳稳睡上一觉,再行赶路。
张蜻蜓第二天下山的时候,迷迷糊糊醒过一回,周奶娘在身边伺候着她喝了些一早熬好的米汤,又睡了。到了晚上,忽地给内急憋醒,等收拾停当,人也清醒了大半。睁开酸涩的眼睛,打量着身处的陌生房间,还有些犯晕,“这……这是到了哪儿?”
周奶娘扶她靠好,却是先问:“饿不饿?给你留了稀粥,要吃点吗?”
她这一问,张蜻蜓倒还真觉出几分饿来。周奶娘一面给她喂着热粥酸菜,一面絮絮叨叨地告诉她,“你睡了有一天了,这个地方叫做柿子沟,咱们现在是借住在农家小院里。昨儿那场大雨,可让不少人都着了凉。胡小姐还没起来,董少爷就倒了。还有许多士兵,也都发起了烧。夏大夫可忙坏了,照顾完了这个,还有那个,我让绿枝他们都过去帮忙了。你这病,也是他治好的,昨晚那么大雨,还替你去挖野姜。这回,真得好生谢谢人家!”
张蜻蜓一点一点回想起来了,昨儿她先是摔下了马,然后是那个姓夏的出手救了她。再然后,自己吃了饭却觉得非常不舒服,吐得干净之后,整个人就昏昏沉沉的,什么也不知道了。呀,她好像还做了个梦来着,梦到小豹子了!
一颗心刚提起来,就颓然放下了。不过是做梦,能说明什么?老人们说,梦都是反的,她梦到小豹子出了事,他肯定就不会出事。对,他一定不会出事的!
张蜻蜓按下心肠,冷静下来思考问题,除了要给夏仲和道谢,还有个人也不能忘,“对了,奶娘,昨儿是表妹放了绳子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