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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周奶娘说起这个可真是感激不尽,“谢小姐可真是心灵手巧,竟做出那么利害的东西。连夏大夫都说,要不是她那一下子,搞不好你们都被洪水冲走了。你是不知道,我们今天下山的时候,那水涨得,啧啧,都有车轮深了,可吓人呢,瞧你二回还听不听人劝,人家夏大夫好心好意……”
行了行了,张蜻蜓听她一口一个夏大夫,有点受不住了。就是要感谢他的救命之恩,也不必这么样地反复一再强调吧?
她还没老到那么健忘的地步,赶紧把话题岔开,“少泉和容容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胡小姐倒还好,只是弱,好得慢些。董少爷却是咳得厉害,本来还不肯休息,是夏大夫给他开了些宁神的药,让他睡了。他们那边有祝谢两家帮忙照看着,没什么事。您就不必过去了,早些睡了,好好养养精神,明早再去说话吧。”
张蜻蜓点了点头,确实,这病来如山倒,虽说这会子没那么难受了,但是身上仍是不得劲,说这会子话,就觉得很是疲倦。
周奶娘扶着她躺下,张蜻蜓又问起来,“那咱家还有人生病么?二堂弟还有安西他们都好吧?”
“都好着呢,就只担心你。”周奶娘不愿意让她操心,催她睡觉。
张蜻蜓忽地又想起个问题,“嗳,奶娘,你怎么好像没什么事了?”
周奶娘脸一沉,“哦,姑娘还盼着我生病啊?”
“不是,不是之前看你在车上还吐成那样么。”
周奶娘自己想想,也觉好笑,“后来见你病了,我哪顾得上自己?也不知怎的,坐车也不晕了,干啥都有精神了。我这人啊,就是个贱命。”
张蜻蜓听得心头暖暖的,伸手握着她略显粗糙但令人安心的手,“奶娘才不是贱命呢,你是要跟我一起享福的命。”
周奶娘眼圈一红,差点落下泪来,吸着鼻子把她的手重又放进被子里抱怨,“才好一些,就不老实。”
张蜻蜓嘿嘿笑了,“我睡了,你也快睡吧。”
周奶娘欣慰地一笑,自也收拾了睡下不提。
这一觉醒来,张蜻蜓只觉全身轻快了许多。见她眼里有了神采,周奶娘和绿枝都放下了心。
“姑娘,你不知道,出事那会子……”绿枝昨晚没赶上张蜻蜓醒来的时候,此刻正要好好地提醒提醒她当时的恶形恶状,却见有个脸熟的小兵跑了过来,“绿枝姑娘,我们萧统领请你今儿还过去帮忙!”
“不去。”绿枝硬邦邦,气鼓鼓地回了一句,“昨儿挨了骂还不够,今儿还去做甚么?”
张蜻蜓觉得不对劲了,这是怎么回事?
绿枝主动告起了状,“昨儿咱们见他那儿忙,好心过去帮忙。见些士兵脚上都打了泡,我就好心给人家挑了挑。他倒好,跑过来就骂我,说我‘妇人之仁,多管闲事’,还说什么‘全军这么多人,你挑得过来么?’姑娘,你说气不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