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府的下人,连同云敖的长随康学文。也都知道这对翁婿说话他们不该多听。只是六小姐在这里……
想出声让云想容走,怕打扰了屋里的人,云想容是小姐,又不能动手抱着她离开,下人们就都无奈的由着她了。
屋里,孟方语带笑意:“咸宁,你也觉得卿卿可爱的紧?”
“是,聪明伶俐,甚是讨喜。”云敖顺着他的话来说。
孟方立即变了颜色,一掌拍在八仙桌上。震的杯盘碗碟叮呤当啷。
“既喜欢,你竟还舍得扔下她不要?云咸宁,我看你根本不记得当初怎么发誓求娶了娴姐儿!这些年你对得起他们母女吗!”
云敖面上仍旧挂着淡淡的笑。笑容已不达眼底。
廊下的云想容暗叫了一声好。外公虽是商人,却只见商人的精明,不见钻营。他为了女儿,可以不畏强权,皇上的拜把子兄弟他能说骂就骂。这样的父亲。哪里是会舍女儿不顾的?想来这么多年母亲不回来,多有自己的缘故。
云想容便继续听着,就听云敖平静的道:“岳父,你我同为男人,自然明白男人建功立业何等重要。”
“所以你就辜负娴姐儿?”
“小婿何曾辜负她?她仍旧是我的发妻。男人三妻四妾本属平常,岳父大人不是也有侍妾。何苦来强求小婿不要有?”
云敖怒极反笑:“我是有妾,可我不会做宠妾灭妻的事。”
“小婿也没有做,定国公之女乃皇上赐婚的平妻。两头大而已。这些年,我对娴静的保护已经很多。”
“你!!”孟方气的胸口疼,“保护?就是冰着她,让人背后都戳她的脊梁杆子,说她马山要被休弃了!就是让她那么一个面和心软的人呆在吃人的宅子里!就是让她一个人苦苦守着灯一夜夜?就是让她们母女受人欺凌。让卿卿养成早熟的性子!”
孟方手指快戳到云敖鼻尖:“云咸宁,你当初如何答应下我的?如今你还有脸在我面前说对他们保护?”
云敖道:“岳父。你若是我,也未必会做的比我好。”
“那你就放了她大归吧。”孟方坐下来,道:“娴姐儿如今花信年华,不值得为了一个不懂得珍惜她的男子守一生。你放她归家,我自会养着她一辈子。也免得叫你那平妻整日别扭,你也不必再‘费心保护’娴姐儿,给她自由,也算你们夫妻情分一场,不辜负当年的海誓山盟。”
云敖毫不意外的道:“岳父,宁拆十座庙,不拆一座婚,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在维护我女儿的幸福!”
“娴静虽不与我住在一处,但在济安侯府衣食无忧,生活安逸平和,只需带着卿卿而已,何来不幸福!”
“守活寡也是幸福?云咸宁,你那脸皮到底有多厚!”
云敖仍旧笑着,半晌站起身来,道:“岳父大人要清楚,今日你可以肆意谩骂于我,皆因为我敬你是我的岳父。他日你不是我岳父了,可就不能够了。娴静是我的发妻,是我长女的母亲,我们如今生活和谐的很,岳父却逼着我放她大归,莫不是还安了别的心?”
孟方被云敖气的脸色铁青,不等说话,云敖又道:
“岳父那么疼卿卿,你有没有想过,若娴静大归,我云家定不会允准她带了孩子离开,卿卿就没有了生母在身旁教导,将来如何说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