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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一众仆婢们已经被绑绑,录入名册录名册,云想容等主子则一并被带到了前院,与老夫人和云嫣容会合。那些个平日主子面前得脸丫鬟们则与主子们同一车,被押往了刑部大牢。
到了牢房,老夫人、大夫人、二夫人和孟氏以及姨娘们关押一间,邢氏、杨氏等与云嫣容、云想容、云明珠关一间,因为云博宜和云传宜年纪尚不足十四,却是男子,则与女眷分开来关一间。
幽暗、腐臭、潮湿牢房中,云想容看了看左侧牢房正与大夫人一同照顾晕过去老夫人母亲,又看看右侧牢房强忍着眼泪云传宜,随即缓缓抬头望着斗窗。
窗外是一隅飘雪天空。
狱卒离开时带走了灯笼,牢房里昏暗异常,所有光明都由此处来,外头就是自由,她却失去了。
这样寒冷地方,庆幸是她还看得到母亲与弟弟。
难道她重活一次,要落得个比前世还不如下场?
若真判了罪,云家女子沦为官妓或者军妓,伺候人前还要被人吆喝“这是云家六小姐”“这是永昌侯夫人”,她真宁可自己先杀了母亲然后自杀以免耻辱。
云明珠蹲地上抱着肩膀呜呜咽咽哭。她身上只穿了件平日里居家穿小袄和长裙,鞋也是屋子里穿绣花鞋,薄薄两层布,根本不能御寒。
她抬头,泪眼朦胧中间云想容披着月牙白棉氅,脚上还登着鹿皮棉靴,心里怒极,蹦起来向着云想容冲去:“你给我脱下来,脱下来!”
云想容沉思之中被云明珠突然发作吓了一跳,忙往后退,一把推开了她:“你干什么!”
☆、第二百一十五章凌辱
云明珠盯着云想容身上大氅和她那双看起来就暖和鹿皮靴子,气急败坏道:“你算什么姐姐,有事了就只顾你自己,你给我脱下来!”合身又扑上去撕扯云想容外袍。
云想容毕竟比云明珠年长,又生高挑,她有心疾不代表没力气,一把就将云明珠双手抓住推开。
云明珠趔趄着退后几步,双目赤红道:“把你大氅给我!给我!”
她那疯狂模样,已经将相邻三间牢房众人惊呆了。
英姿、柳月、柳妈妈都与主子身边贴身下人们拥挤着关对面牢房,这会子听到动静早已挤到前端。
英姿保护云想容已经成习惯,奈何如今身陷囹圄,只奋力将双手伸出牢笼也无济于事,急大叫:
“你是疯狗吗!你自己没带脑袋瓜子不知穿件厚衣裳,还怪旁人?还敢动手抢?!你算是个人吗!”
云明珠眼泪糊了脸上妆,呜呜咽咽哭道:“外面下雪,这里又冷又潮,连个炭盆都没有,我会冻死,我不想死……都怪你,都怪你们!我做了什么?凭什么要将我抓来!”
云佑宜媳妇杨氏攥紧了棉袄衣襟,抿着唇道:“那你也不能抢六妹衣裳啊,云家已经这样了,我们几个关一处,要相互照顾才是,谁知道我们还能一起几日……”说到此处,眼泪也潸然而下。
一旁邢氏也哽咽出声跌坐地:“我芷哥儿还不知哪里,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抄家时云芷不她身边,一直到关进大牢也没看见人。
他们这一哭,引对面牢房里仆婢们也抽噎起来,整个牢房里都是啜泣之声。
云想容脸上并无泪意。冷静道:“你平日丰衣足食时也没见感恩云家庇护给予,今日家里落了难,你反倒怨怼云家连累了你。早知道你是个白眼狼,如今看来也没冤枉你。”
“你早就瞧我不顺眼,怎么编排我都是有。你是好人,你不是白眼狼,那你把大氅给我穿啊!”
云想容话,引得大夫人、二夫人、姨娘等人皆有所悟。看着云明珠眼神也变鄙夷。
云明珠袖子抹了把眼泪,又道:“我不过想活下去罢了,有什么错!云想容。这里就你穿得多,你不把你衣裳分给我,难道怪我动手抢?”
“骄纵任性尚可以原谅。品性都歪了,当真无药可救。”若说从前对她还有几分手下留情,云想容觉得自己此后见了她也绝提不起怜悯之心了。
就这时,幽暗走廊里传来咣当一声铁门响,随即是一汉子越来越近大骂:“操你姥姥闹什么闹!都给老子闭上嘴!”
云明珠吓脸上一白。
云想容则戴上风帽。端正面纱,走到墙根靠着云传宜牢房抱膝坐下,云传宜立即惊慌隔壁牢房靠过来,小手拉着云想容手。
脚步声渐近,那狱卒将手中灯笼插牢门上,看着满牢房里女子眼睛冒光。吞了口口水才骂:“反群骡子似到处乱咬个屁!刚进来就这幅德行,见过没刚性儿,没见过你们这样没刚性儿!云家爷们对你们这群骚娘们是不是太好了?!你们等着皇上下了旨。看是做军妓还是官妓,老子到时候好生照顾你们!”
眼角余光扫到正跪坐昏迷不醒老夫人身边孟氏,那狱卒双眼放光,搓着手凑过去:“哎呦!啧啧,从没见过这么勾魂儿小娘子。”说着竟从腰间拿下钥匙开了孟氏等人那间牢房锁。
锁链声哗啦作响。仿佛地狱传来磨人骨头一般。
大夫人、二夫人、以及身怀六甲陶姨娘等人都惊恐往后缩。孟氏早吓得骨头都软了,那双明媚凤眼光线昏暗牢房里显得十分明亮。神态加楚楚可怜。
狱卒吞口水吞舌头都要咽下去。
云想容手脚冰凉,她知女子进了大牢,就没什么贞洁可保了。可没想到狱卒这样心急,不等上头判下来就动手。
云想容也顾不得自己躲藏不躲藏,朗声道:“你若不想活命了,就管往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