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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也不待他人回答,望了一眼,便往那间发出声音的房间走去。
这一次,总算是对口了!
其他的病她真的不会治,唯独妇产科,她是懂得最多的,毕竟她从小到大都不知道见过多少次母亲替人接生,病例也不知道见到过多少种,她除了没亲自操作过以外,经验不必任何一个实习医生来的少。
一掀开门口挂着的帘子,血腥味儿扑面而来。绕过屏风,一个稳婆站在床边发呆,两个丫头在一边哭泣,还有两个媳妇在一边伺候着,而那产妇床边则有两个贵妇人在安慰着,只是那产妇脸色已经雪白,没多少力气了。
一见这情况,程水若便知道凶险无比,扭过头冲着跟进来的人叫道,“屋子里这么多人做什么?让她们都出去!我吩咐的东西准备好了没有?”
这会儿要准备无菌室已经来不及了,好在这种大户人家的房间还算干净,而古代的细菌抗药性还不算强,根据她这些日子面对的众多外伤来看,即便是在这种环境之下做手术,只要后期的药对症了,活下来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你是谁?”一个贵妇人闻言喝道,产房里突然来了个年轻美貌的女子,且是对着众人呼来喝去,任谁都不会觉得舒服。
不待身后那几个人回答,程水若脸一板,喝道,“救命的人!赶紧出去,留下两个人给我说明产妇的情况,剩下的都到屋子外去,顺便,留下的两个人胆子要大点儿,见血就晕的,大惊小怪的,都给我出去!我没时间跟你们瞎扯,东西准备好了就准备开始了!”
说着上前一把撩开产妇身上搭着的被子,那几个丫头尖叫着要上来拦,却是听见后面一个男人的声音道,“别拦着程姑娘!若是她没办法治好你们少夫人,怕这世上就没人能办到了!赶紧去准备东西,余下的人也不要在房间里碍手碍脚!”
说话的是王大夫,隔着屏风站在外面替程水若背书,众人闻言面面相觑,那两个贵妇人想说什么,却是忍住了,便是那稳婆有些恨人抢她生意,大叫道,“我替人接生了这么多年,可还没见过一个没出嫁的大姑娘替人接生的!京城里除了宫里的娘娘接生不是请我以外,但凡有些身份地位的人家谁不是来请我?你一个小丫头片子竟然说能做到我也做不到的事?”
程水若见没人动作,知道不说服她们自己的工作怕是没办法进行,扭过头冷笑一声道,“你们大可在这儿跟我打嘴皮官司,待会儿人断气了也不关我的事。若是放手让我做了,便知道我行还是不行!”顿了顿张望一眼问道,“这儿就没个能做主的么?没有金刚钻,就不会揽这瓷器活!这位既然已经是京城最好的稳婆了,她没办法的时候,你们就不敢放手让我一试了么?”
方才程水若在院中见到的两个贵妇人之一闻言道,“都出去!既然程姑娘敢打这包票,我又怎会不敢放手一试!还望程姑娘还我一个完好无损的儿媳妇,和活蹦乱跳的孙子!”
程水若闻言露齿一笑,“少夫人身上的伤我可不敢说立马能耗,至于是小少爷还是千金,也得等会儿才能知晓!”
那妇人见她还有心情说笑,不由得心情也放宽了许多,扫视了房内的众人一眼,喝道,“还不都给我滚出去!在这杵着做什么?”
那稳婆闻言狠狠的一甩衣袖,拔腿便走,众人则是缓缓的往外走去,外面几个媳妇子吆喝着,“让让,让让,程姑娘,你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一大罐酒,开水,白布,还有一把锋利的吹发可断的匕首,程水若点点头,望着那依旧站在房间里的妇人道,“夫人,我需要个胆子大的人打打下手,寻常人便罢了,夫人既然有胆识,可否在一旁帮忙?”
那妇人点点头,程水若则开水洗手,先就着胰子彻彻底底的将手到手臂的地方都洗了一遍,一边道,“夫人请按照我做的事来做,先把身上的首饰摘了吧,脸上的脂粉也洗干净,头发最好能包起来。”
上次替人做手术的时候是知道那个妇人必死无疑,即便下刀的时候手不稳也不会发生什么遗憾,这一次她的目的是救人,好在上次大约摸清了肚子上血管的情况,也不怕伤到大血管,程水若这会儿倒是庆幸有那么一次练手的机会。
只是,这次的目标是救人,绝不能像上次那样清洁工作做的不够彻底,细细的将手洗了一遍,又让个丫头将自己的头发包起来,她倒是没擦粉,又用酒精将自己的手消毒过后,再用凉了的开水再洗一遍,才用煮过的布将手擦干。
又开始清洁那刀子,水洗,过火,那周夫人虽然不知道程水若要做什么,却是跟着她做的一丝不苟,看见程水若将酒洒在产妇的肚子上,又用干净的白布擦去,那白布已是没有多少了,便吩咐外面的人继续准备开水和白布。
这边,程水若已然手持利刃,站在产妇面前,一手抚摸着产妇的肚子,一手轻轻的将刀锋挨了上去。
“啊……”身后传来一声低叫,程水若恍若未闻,根据手下的感觉缓缓的在皮肉上割过后,刀锋过后,暗红色的血缓缓的流了出来,那产妇似是没感觉到肚子上的疼痛似的,微微的蠕动着身子,力气已经消磨的差不多了,疼痛折磨的她对外界的一切都不再那么敏感。
那妇人终究只是在一边看着,随时注意着程水若的表情。
这一刀下去,程水若的心跳的也很厉害,这是她第二次给人动刀,往日里连解剖都没做过,如今刀下是一个大活人,而身边则是那大活人的亲属,一个不太相信外科手术的古代人,若是有半点的意外,她便会被拖出去当异类给烧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