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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您怎么下来了?这下面的味道……”还是张凡反应的快,跳起来走出来道。
程水若摆摆手道,“无妨,你们呆的我自然也呆得。”径直往房间里面走,却是发现里面的环境比她想象的更加糟糕,不由得皱起眉头道,“怎么这儿这么脏?要是生病了怎么办?空气也不好,又潮湿,人呆久了非得生病不可。”
她住的是上层的房间,屋子里也是很闷的,船上的空间不大,以往是听说过船上环境不好,可没想到坏成这个样子,许多地方的木头一瞧便知道是被水给浸的,一个通风口都没有,根本没办法透气,还有这么多的人挤在船上,据说这还是这个时代难得的好船了。
比这船好的不多,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去,毕竟下面是被水淹没的地方,这个时代的技术手段要改善这儿的环境够呛。
这对程水若来说可不是个什么好消息,她是希望能做大海上生意的,若是人在这船上憋上半个月就病了,怎么能走的远?这些人都是她以后安生立命的本钱,每一个都是极为珍贵的,何况还有其他的各种各样的问题,若是她不走这一遭,永远都不会发现。
张凡却是误以为程水若在责怪他安排的不好,家里养着的这些人待遇都是堪比他和白管事的,他心中觉得程水若不该对这些人这么好,但是考虑到是主人家的意思,兴许有其他的用场,程水若对他够好了,他的地位也是稳稳的凌驾于这些人之上,虽然觉得程水若的做法不妥当,却也没有什么不满。
闻言道,“少爷,这船只有那么大,上房也只有那么几间,咱们要一船下去,实在是安顿不下来……”
程水若嗯了一声道,“我不是在怪你,就是觉得若是船上都是这样的环境,日后咱们要做的事儿恐怕根本做不成。罢了罢了,你们多上去走动走动,别老是憋在这儿,人都会憋坏掉的。”
……
其中一个汉子闻言大笑道,“少爷,您就甭担心了,这船上都是这样,咱们都是粗人,这么点儿苦还能吃不住,便是水坑里,咱们也能睡上几天。”
另一个汉子道,“是啊!咱们是来替少爷办事的,不是来享福的,少爷您就放心吧。”
众人也是笑着附和,对于这些人,程水若自然没必要向他们解释一些东西,不过有些事情却是要提前做起来了,要出海,这种船程水若是瞧不上眼的,不过,她自己是没本钱去折腾一艘船的,倒是可以先跟那位姐姐商量一下,看能不能弄艘小点儿的给她玩一玩。
与众人说笑了一会儿,又问了他们的生活,这些人这次出来别看着轻松,若是出了什么状况都是要上去替她拼命的,程水若自然不会亏待了,关心他们之余,也是给自己找点儿事儿做打发无聊的时间。
刚说到一半,就听见上层传来咚咚咚的跑步声,不多时,船便转了一个方向,仿佛是掉头往上游行去了,众人不由得一愣,皆有些不明所以,程水若便让白管事上去瞧瞧,紫鹃兴许是憋不住了,自个儿跑了上去,不多时,便气喘吁牛的跑下来道,“有人病了,说是要回去请大夫,楚大人说兴许程公子就能治那病,因此让我来请公子上去瞧瞧,若是可以的话,也就不必耽误半天的行程了。”
程水若唔了一声,她其实不急的,这次南下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买家好找,最重要的是去寻那位姐姐,她如今已经不靠替人治病来招摇撞骗了,自然不太乐意去冒险,不过是楚怀沙说的话,她总是要给点儿面子的。
上了甲板,几个管事站在一个仓门前紧张不已,一抬眼,就瞧见方白岌站在那儿,还有船主和楚怀沙以及几个商人模样打扮的人。
像是有些人不太乐意回去,怕耽误了行程,两方人马正在扯皮,而船主则是一边担心自家的生意,一边担心船上闹出了人命。
楚怀沙一眼就瞧见了程水若,高声叫道,“程公子!”
方白笈也瞧见程水若了,一时间有些发呆,程水若心头叹息了一声,就说躲是躲不过的吧!大步走了过去。
船主见到程水若走过来,便如同见到了救命恩人一般,急急忙忙的道,“程公子,还要劳烦您去替方夫人瞧一瞧,若是有法子,那就最好不过了。”
方夫人?程水若一挑眉,方白岌这么快就成亲了?
方白岌还处于半痴呆境界,根本没反应过来,程水若点点头,一把拨开他,跟着船主往船舱走过去,走进去,便闻到一股异味儿,好在她在下面鼻子被熏的已经麻木了才没吐出来。
船舱里的人呕吐的很厉害,满仓都是酸臭味儿,一道小小的身影在床前忙碌了,待看清了床上和床下的人,程水若吃惊地叫道,“大夫人!您怎么出来了?还有白苏,你……”
好容易安抚下激动的方白苏,才弄清大夫人的病情,上吐下泻,没有其实的病症,典型的水土不服,她一辈子没走出去京城,一辈子没坐过船,临到老来却是要受这番颠簸,方白芨打定了主意要送她去,即便不回去,也先找个陆地休养着,再这么折腾下去,非把一条老命给折腾掉了不可。
对于这种事情,程水若也没有法子,现代医院对这种事儿,就只会输液加输氨,反正啥时候身体自己调整过来了就算了账,调整不过来,一则滚回家去,一则滚回老家。
船主最终耐不住那些商人的软磨硬泡加威胁,又将船掉过头来,继续往下游行了去,程水若无计可施,唯有坐在船舱里陪着大夫人,替她喂些盐糖开水,陪她说说话转移一下注意力,从而也知道了他们为何会亲自南下的事情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