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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人群里有些男人大概也是这种心态,可是突然间一个外族男人跳出来这么大放撅词,大家伙多少起了同仇敌忾之心。尤其是在他话还没说完,人已经一下子窜上相扑台,吓得两个早就收了手的女子惊呼出声时,台下更是响起一片斥责之声。
原本退到一旁的擂主,被观众们说成是“穿山兽”的男人立刻迎过来。脸色虽然有些难看,却没有发火,反倒是拱手道:“这位客官,小的们也是混口饭吃,有什么话还请台下说,莫要搅了大家的兴致吧!”
“呸!老子就是看不过眼去。照你们中土人的话说,老子这是在拔刀相助,象你们这样糊弄人的就该教训!”那辽人呸地一声一口浓痰吐在“穿山兽”脸上,又伸手去扯往“穿山兽”身后躲的女人。就要动手动脚。
穿山兽狼狈地擦着脸,伸手去拦,虽然心里也是气急,却不敢下手下重。他在瓦市靠这相扑台生活也有个几年,其实台下看客多少也知道他们这相扑为戏有假,别说这个撕扯衣服有假,就是打到最后谁胜出来那还不是他们这些擂主说了算的事儿。只不过大家也就是图个乐呵,谁也不会那么较真。没想到这会儿突然冒出这么个家伙不依不饶地找茬,要是寻常无赖,他早就出手收拾了,可是现在看看隐在台下人群里的差人,心里发怵,哪里还敢动手呢!
虽是一直用身体挡,用手格,可到底还是让那辽人得了手,拉着那女子上下其手甚至开始撕扯衣服。女子挣扎着,却不知是吓坏了还是胆怯,刚才与同伴打斗时的力气竟使不出一半来。
台上台下,众人哗然,那辽人的大笑声在喧哗声里格外清楚。只听得“嘶啦”一声,女子的后背被扯开一道口子。那女子“嘤咛”一声,哭出声来,却仍没有大力反击。被台下众人骂得满脸通红,穿山兽握紧了拳头上前推攘那辽人,却不想被那辽人一甩手就推倒在地。耳中只听得台下人大声嘘他,大骂他是个没用的窝囊废。咬着牙。他爬起身冲过去却到底还是在近前时软了下来,低声软语地央求。
台下便有人想要往上冲,还未近前就被那辽人的随从拦住。有人破口大骂,瞪着夹在人群里默不作声的几个便衣差役。那几个差役被骂得低下头,面如土色,却始终没有出面阻拦。
李玉娘在台下看得眼睛都红了起来,又是恨这些百姓软弱又是恨那些衙役没有血性。这还只是几个辽人,就已经怕成这样子,怪不得日后大宋竟就这样亡了国。
在现代,看着史书上的记载时只会觉得这是一段历史,并没有太大的感慨。可现在她生活在大宋,亲眼看过了这里的繁华,眼看着眼前辽人的嚣张,再想到在边塞居住的汉人皆被辽人欺负得苦不堪言的苦痛,甚至想到在很多很多年后连杭州这片土地也会被蒙古人的铁骑践踏乃至失去了宋朝前许多宝贵的传统文化,她就更觉得心如火烧。可……
双手空空,手无缚鸡之力,她能做什么?捏紧了拳,她又往后面挤了挤,才用手捏着鼻子突然尖声叫道:“厮那辽狗!当我大宋无人了,竟在杭州这么欺负人。你们这群汉子,平日里自恃英雄,就这么看着自家姐妹被人欺辱吗?!”
她的声音夹在喧闹之声里。并不是很惹人注意。先只是几个附近的人听得清楚,但渐渐的,有人跟着她一起叫起来。先是夹杂在人群里的妇女,然后是一些男人。
站在人群里的几个花胳膊被叫得脸上发红,用手捶着胸口跳上相扑台。那辽人眼看着有人上台来阻止他的轻薄行为,却是大笑一声,抬手把那女子一推。反手一拳击出,正打在跑在最前面的一个花胳膊肚子上。那花胳膊平时也不过是在市井之中耍耍威风混日子的无赖,哪里学过什么功夫。被这么一打,当下就倒在台上。
那辽人一声欢喝,竟举起手来喊了一声什么。他的随从也跟着震臂欢呼。众汉人虽听不懂,却也知道这些辽人大概是在庆祝自己的胜利。
“**辽狗,小爷收拾你……”一个花胳膊甩着膀子,用手在自己胸口捶了下。这么一侧脸,李玉娘才知这气哼哼跳上台的竟是宋平。心里不禁暗道一声不妙。宋平什么样的人啊!就那水平还不是一个挨打的主儿。果然,不过两下,宋平就被那辽人大笑着打倒在地。那辽人拿手拍打着宋平的脸,又转身举起双臂傲慢地环视台下。那意思你们宋人太没用了。
“娘的,老子还没完呢……”宋平猛咳着,支起身一抹嘴角的血,又往前扑去,可还没挨着人的身子就被一脚踹翻。倒在台上喘了半天气这才又爬起来……
眼看着宋平一次又一次被打倒,最后甚至连站都站不稳了,李玉娘心里又急又气,眼一瞄,猛地大骂道:“那几个,你们还是不是男人啊!你们当的这是大宋的差吗?看着老百姓这样被人打你们死了不成?”
情急之下,她也忘了掩饰声音。那几个衙役扭头看来,眼中闪过一丝羞愧,可迟疑着却还是不太敢动。台下的一个辽人远远地指了指李玉娘,仰起头不知和那个首领说了什么。台上的那个辽人便把目光转了过来。李玉娘唬了一跳,忙以手掩面,想着往出挤。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大喝:“什么人在闹事?”
这是——陆五?!心头一喜,李玉娘把手一放。有些惊喜地扭脸看去。果然,排开围堵的人群,正大步走进来的不是陆五又是哪个。只见他穿着一身差服,身后还跟着陈宽等人,冷硬的脸上俱是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