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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计较?”徐管事哼了一声,“说得太轻巧!娘子,也不怕告诉你。今个儿咱们上门还真就是和你计较来了!既然说什么各做各的生意,你使唤那些孩童满大街地唱那些歌谣又算什么事儿呢?”
听了这话,李玉娘算是明白了。怪不得这么快就得了消息赶过来砸场子,原来是听了那些孩子的歌谣。果然是有一利必有一弊。不过,照他的话来看,应该是吸引了一些他们店的主顾吧?也算值了!
微微一笑,她也不顺着徐管事的话说,反倒笑道:“恐误了吉时,不能多陪徐管事聊天了。已经在醉仙阁略备薄酒素菜,徐管事若是不嫌弃的话,一会也去喝杯水酒吧!”笑着颌首,她转身想往里走。
那徐管事却是一声冷哼,竖起右手摆了摆手。身后的壮汉就伸手来抓她,又有一个汉子猛地一脚踢飞一旁的小凳,暴喝道:“你他妈地想开张,问过我们米大官人了吗?”
被人从身后扣住肩膀,如铁爪一般的指力让李玉娘不禁皱起眉来。“徐管事,你莫要乱来,要不然会后悔的。”
“后悔?老夫活这么大还没有过什么事能让我后悔呢!”徐管事哼着,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霸道模样。
李玉娘咬着唇,也不出声,看着有汉子不知死活去拉扯陆大娘,李玉娘嘴角微翘,露出一抹嘲弄的笑。
眯了下眼,徐管事看着李玉娘的表情,生出几分惊讶之心。还没等想明白这女子这时候怎么竟还发笑,就听到那头传来一声惊呼。那汉子抱着嘴大骂“该死的恶婆娘,老子不抓着你就不姓石。”
“你不姓石跟着老娘改姓方也成!小兔崽子,老娘都得和你母亲一般大了,居然还这么没规没矩地跟老娘动粗。”陆大娘面不改色地破口大骂,闪身躲着,无奈虽然气势很足可到底身手没有那汉子好。没一会就被那姓石的汉子抓住。石某人嘴里骂着,抬手就想下狠手,却突听一声大喝:“住手!”
心头一震,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便觉眼前一花,一记重拳狠狠打在他的脸上。痛叫着倒在地上,他仍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徐管事掀起眉,看着眼前的情形,又惊又怒却又不敢轻易发火。沉默了下,才涩声对着那挺立场中的男子道:“陆都头。这里并非是您管的地方吧!”
陆五转目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说话。反倒是一旁的陈宽挺身而出,哼道:“徐管事,这里也不是孟都头管辖的地方吧!”
徐管事皱起眉,瞥了一眼陈宽,眼中尽是看小人物的不屑,抬眼看着陆五道:“私人恩怨,陆都头还是莫要管的好。”
陈宽还没说话,陆大娘已经拔拉开陆五的手臂,探出头喝道:“你这老小子脑子坏了不成?亲娘被人打还不出手,我们小五还是不是男人啊!”
闻言一愕,徐管事的表情凝重起来,“这位,竟是陆都头的娘亲?”忍不住回头瞥了一眼随在身后的汉子,颇有埋怨之意。转过头看着陆五发沉的脸色,他垂下眼帘,只略一沉吟便笑着抱拳,“不知者不怪,还请陆都头不要把区区小事放在心上。”说着,又从钱袋里取出一锭银子,“来得匆忙,区区薄礼还请伯母笑纳……”
眼看着那锭少说也有一两的银锭,陆大娘情不自禁地往前迈了一步。却被陆五立刻就抓住的手臂。抬头望一眼儿子,又有些舍不得地看看徐管事手里的银子,陆大娘呵呵干笑了两声:“不用那么客气,就是一个小店,象陆管事说的,连个铺面都没有,还收什么礼金啊!”
眉毛一跳,陆管事抬起头,看的却是面沉如水的陆五。目光微闪,他也不勉强,把银子收起又笑着寒喧几句竟真地就这么走了。
眼看着徐管事一众人走远。李玉娘松了口气,就听到陆大娘抱怨:“死小子,就你清高,给钱就收着不就是了,他们还踢坏了我的凳子呢!”
陆五也不说话,就连陆大娘抬手打了他两下也似未觉一般。倒是李玉娘看不过眼,上前哄了两句,忙着张罗放鞭炮的事儿才劝开陆大娘。
其实这一会闹的,已经错过了吉时,可就是这样,李玉娘也觉得还是顺着陆大娘的意思放放鞭炮热闹一下的好。至于开张前应该有的讲话,她自然要懂事地让了陆大娘上前。远远地看着陆大娘神采飞扬地站在前面,舌绽莲花却没有多少是关于荐人馆运作方面的话,李玉娘抿唇偷笑,倒也不是太在意。
耳边突然一声炸响,连串的鞭炮声响成一片,李玉娘捂着耳朵往后退了下,却无巧不巧地退到陆五身边。
目光一转,她看着一旁的陆五仍然沉着脸色没心情说话的样子,便暗暗拉了下陈宽。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虽然现在好象有个陆五替她们撑腰了,可李玉娘刚才听着陈宽和徐管事的对话,总觉得有那么点不安。
“还不是李娘子你选的这个地点实在是太好了!整个一个三不管地带。”陈宽睨着她,眼中带出些善意的嘲弄。
“三不管地带?”不是吧!宋朝就有这么、这么现代的词了?李玉娘还在惊讶,就看到陈宽扳着手指数:“你这地方正好在城中间,不在大哥管的城南,又不那那个孟都头管的城北,就连钱塘县的那个都头也不管,这还不是三不管吗?”
真是受教了。李玉娘撇了下嘴角,突然又想起来,“这个孟都头?”好象真的没见过啊!
“切,你就别提姓孟的那个混球了,和王押司他们狼狈为奸,坏得不行。这什么米老大什么的还不都是他罩着的。”陈宽哼着声,一脸义愤。李玉娘却是暗自在心里盘算着。看来以后还得往城南搬啊,再怎么说还是呆在大本营里才觉得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