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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莫不是那个长得和张飞一样的武夫?”金同仁闻言却是失笑出声:“那孟成也快四十了,他家妹子怎地竟是才出嫁?莫不是也长得和她兄长一样,所以才一直嫁不出的。”
王香萃笑着打了他一下,“我听说那孟家娘子是寡妇再嫁的,连女儿都快十周儿了。”
“寡妇再嫁?这倒是一桩好事。”金同仁笑笑,也来了兴致,“只不知这寡妇新娘可生得好不好看。不如这样吧,娘子。总是街坊一场,叫花叶或是花萼去随个礼,也顺便瞧瞧那新娘子生得什么模样。”
王香萃啐了他一声,果真扬声唤了一声。早在远处垂柳下候着的花叶忙应声过来。脆生生地应了吩咐下来的事,目光一垂,扫过桌上,隐约可辩那半干的水渍竟似半个“蔡”字。只是一眼,她便立刻抬头浅笑,竟似根本就未曾看到什么似的神色如常。
待领了命,花叶转回去,在垂柳下闲得打扇的花萼便笑着迎上前,“姐姐,娘子吩咐你做什么?嘻,可听到娘子和大郎说了什么?有没有提到之前答应咱们的事儿?”
“呸,你个小蹄子,老实听差便是,打听那么多做什么?不该你知道的瞎问个什么劲儿……”啐了一声,花叶也不说话,径直拐去帐房领了银子,便慢悠悠地往邻街晃去。
远远的,便听到喜乐齐鸣。鼓声、锣声还有唢呐声,交织出一片喜意。花叶脸上原本淡淡的笑意便多了几分真心,眼中也露出些许憧憬之情。
对于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来说,再也没有比喜乐和这满眼的红更能勾起心底的悸动。只是,对她这样的婢女来说,竟是不知道还能不能有这样的机会着这样的大红衣裳风光出嫁。
心中郁郁,被一众迎亲送亲的青年男女拥着挤着笑着,花叶也有些神思恍惚。也便由着脚步跟在送亲的队伍里往前走去。
目光转处,看着被笑着簇拥着往高头大马处走的男人。花叶眨了下眼,隐约觉得这男人竟是有些面熟。听到身后有人提起这新郎官是衙门里的文吏,姓顾,却是初婚时,她才猛地想起这新郎官是哪个。可是巧了,今天一连见到的两个男人竟都是同那李娘子有关系的。
正在暗自称奇时,那新郎官已经跳上了马背。也不知是不是不会骑马,他刚一上马,还未拔动马头,那马就一声长嘶,竟是一跃把新郎官掀下马来。
周围的人吓得半死,慌忙上前去扶。却偏有人拍手大笑,竟是指着新郎官嚷嚷“真是个傻蛋!竟连马都骑不得……”
花叶眼见那新郎官涨红了脸,看着那拍手大笑的女童。虽是气坏了,却不敢责骂。倒是旁边有人不悦地斥了一声,那穿着一身大红的女童便扮了个鬼脸,扭身往后面的花轿跑去。这一跑,塞在腰上的弹弓便一晃一晃的露了出来。新郎官气得手都发抖,却到底还是忍下了气,一瘸一拐地上了马。后面的喜娘见他上了马,忙挥手喝道:“起轿起轿,别误了吉时……”
送亲的队伍浩浩荡荡地缓缓走出巷子。花叶站在一旁,看着花轿慢慢自身后擦肩而过。却是突然听到轿中一声脆生生的轻笑,竟传出女童嚣张的声音:“娘,你莫要理那混帐,等过了今天,女儿自然会帮你好好出了这口恶气的……”
花叶听得一呆,愣了下才知那用弹弓打马的女童竟就是新娘子的女儿。想想刚才那新郎官狼狈的模样,便忍不住低笑出声。不知是不是听到笑声,那走不出多远的花轿竟是一掀帘,露出一张清秀的小脸,却是凶狠地瞪了她一眼。
花叶一惊,再也笑不出来。半晌才低喃出声:“果然,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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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风帆片片
隐约。听到远处的喜乐之声。
李玉娘放下手里的炭条,侧耳倾听,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来。坐在对面正在绣一块帕子的沈三娘抬起头来瞥见她嘴角的笑,便啐了一声嗔道:“那混帐东西娶亲,你倒是高兴个什么劲儿啊?莫不是还为他开心了不成?”
“嫁娶之事是人生大事,我自然是为人开心的。”李玉娘莞尔一笑,实在撑不住笑出声来,她睨着沈三娘道:“你可曾看过顾二要娶的那位孟家娘子?”看沈三娘摇头,她笑得更欢,“你是没见到,且不说这位孟娘子,单只她带过来的那个女孩儿,我看就够顾二那厮有得受了。小英那丫头,以后想过好日子都难……”
沈三娘失笑出声,“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若是这样,倒是有热闹可看了。你不知我们那一群女人,近来洗衣服说的都是那米大……”声音一顿,她抬头看了看脸色渐白的李玉娘,关切地问道:“还是觉得怕吗?”
李玉娘勉强笑了下,摇了摇头,可脸色却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之前那一场斩刑确是吓到了她。对古代来说最痛快的死刑。对她而言仍是充满了恐怖感觉的惨烈死法。虽然当刽子手挥落手中九环刀的刹那,萧青戎快速地把手覆在她的眼前,没有让她看到头、身分家的最惨烈一幕。可周围的惊呼声还有后来看到的满地血以及之后几天接连不断的议论,都让她心里充满了恐惧。
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死亡,让她一连几天都在做恶梦。甚至还梦到下一个被这样处决的人是朱子钰。不是因为恨他怨他盼着他死,而是总觉得这样接管了米大留下来生意的朱子钰,未必会得到什么好下场。虽然一再宽慰自己朱子钰不是米大,绝不会去欺行霸市,拐卖人口云云,可仍然睡不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