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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胤礽听了微微想了想,又看到自己额娘正盯着身上的布衣看着,人转了半圈,就眼睛亮了,“到底是额娘!这个想头真妙!我这就去通阿玛说去!”
“回来,你急个什么劲儿。你先说说,怎么同你阿玛说?”芳仪忙叫住了胤礽。
“当然是为二阿哥说好话啦!犯名讳只是个小事,二哥知道轻重,万不会在那个时候犯了浑的,只是他心中痛念先太皇太后娘娘,又怕说出来矫情,这一时没了控制。额娘,我知道分寸的。这样一来,就是朝鲜国无礼在先,二阿哥忍无可忍了。这样一来,也不用安抚,也不用让二阿哥避开朝鲜国使臣了。”胤礽的眉毛都要跳起来了。
芳仪点点头,这下子,问题就到了对孝庄文皇后的敬重思念上头了,有了这个大帽子,承祜就被盖住了。而且,她笃定相信,康熙一定也会这样想的。对于太子的名声,康熙爱护着呢。而且,对于朝鲜国礼待,只不过是康熙做与其它周边小国的人看的,以及让天下仕士看到他的礼法风范,这下子,有了更好的做法,以孝为重,康熙何乐不为?再说了,这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对于那些小国属国,也是个震慑吧?
果然,这事情就像芳仪所料想的方向进行了。朝鲜国使臣不用安抚了,二阿哥还是继续对着他们。太子殿下的事情,压根儿就没有人再提了。康熙还好好的赞扬了下三阿哥,因为其对二阿哥的维护,这就是弟悌啊!当然,也没忘记赞扬二阿哥。只是不知道二阿哥这回听了这些赞扬,是个什么滋味?
而朝鲜国那里,二阿哥也就打混了,只是现在没人在乎那些了。不过,康熙还是端着上国的架子,以仁义为先,答应借了粮种。对于这个,胤礽有点儿不乐意。这回,承祜倒是说他了,这回的事情,不管朝鲜国使臣到底在里头做了些什么,可那粮种,却是关系到多少普通百姓的事情,那可是多少条人命啊?
胤礽撇撇嘴,道:“大哥哥,这我当然知道。我不是说不借,我是想着,不能就这么容易的应承了。咳,我也知道,这回阿玛是借了孝道发作他们,又因为仁义允了他们的恳请,这一个巴掌一个枣儿,着实不错。可我就是有点儿小气,偏生相要再折腾他们几下子。”
芳仪在一边听着笑了,“好了,等以后再让你阿玛给你出气。嗯,折腾几下子算啥,把他们的国王废了都可以。要不,再来个狠的,也不要什么藩属国了,直接撤了变成个省,或者编了什么旗什么领的,也不错。”
芳仪只是说得顺嘴,开了个玩笑,可没想到边上还真有人听进去了。这胤誐本就是个实诚的,与哥哥们想比,心思单纯多了。可实诚人认准的事情,可不是那么容易改的。
这事情也就这么过了。小年之前,芳仪禀了康熙,让人把章佳氏及胤祥阿哥接了回来。然后,在一应年事上头,再加了个周年祭,这一年,总算是磕磕碰碰的过去了。
350良马识归
没有看过大草原,没有身临过草海的人,第一次身处在这一望无垠的草海中的感觉是什么?芳仪描述不出来,这又岂是“震撼”二字说能说得清的?
现在的芳仪,正跟着康熙巡幸塞外。要说着时间过的真快,这个时候已经是康熙二十六年八月了,芳仪正身处次博洛和屯。康熙行围,她也跟着凑个热闹。虽然,已经多少年没有摸过弓箭了,但骑个马什么的,还是会的。这项技能,难道是跟骑自行车一样?
鹰飞草长,正是行围好时候。现在这儿的草,差不多有小半个人这么高,即便是这会儿芳仪骑在马上,这草尖尖还能碰到芳仪的小腿肚子。什么“浅草才能没马蹄”,只是江南烟雨凄迷时吧?
芳仪看着眼前望不到头的草海,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语言是如此的贫乏!一阵风吹来,这劲草低头,而连成一片的低头劲草与那未被吹到的之间就形成了草线,这草线翻滚着,让这最是无形无迹的风,在它面前也现了行藏。芳仪这都看得着了迷。
“哈哈哈!”康熙在一边看着,不由的放声大笑,“朕记得,让你随扈,你还是不甘不愿的,怎么,这会儿就成了这个样子了?”
芳仪被唤回了心神,心里暗说,姐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姐那是担心姐的小棉袄。不过,康熙你一定要带着三胞胎,姐只能跟着,好歹也防着点康熙你顺嘴把姐的小棉袄送出去吧?不过,芳仪也就是肚子里说说,这都已经出来了,还抱怨什么?而且,她确实被眼前的景色迷住了,说点好话又不费事,“是,还多亏了您呢!”
康熙头一昂,“那是!”。康熙这些年愈加威严了,不说不笑的时候,鼻翼两边的法令线也都尽显了。可在伴着他一块儿长大的皇后跟前,偶尔还是有些当年的举动,依稀还看得出当年那个骄傲少年的影子。
这段时间的康熙,心情正好着呢。旁人都道,那是上个月鄂罗斯遣使议和递了国书求和所致。其实到底缘何,只有康熙自己知道。
今年进了四月后,这直隶一带就开始少雨。进入仲夏,再无半点天水,竟有大旱迹象。康熙无法,只能下了罪己诏,太子承祜率领众阿哥跪请皇阿玛收回诏书,康熙没有应允,终是诏告天下:“今兹仲夏,久旱多风,阴阳不调,灾孰大焉。用是减膳撤乐,斋居默祷。虽降甘霖,尚未霑足。皆朕之凉德,不能上格天心。政令有不便于民者更之。罪非常赦不原者咸赦除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