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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万岁爷跟皇后娘娘到了驻地,已经知道现在可能遭遇不测的可能是恭亲王常宁的世子永绶。虽然照旧还是有这担心,可其实,包括帝后二人,都是大大的松了口气。康熙坐镇皇帐,等着消息。可是,在这样的草海里,找个落单的人已经是很不容易了,更别说这人可能昏迷躺倒,那在这半人高的草里,如何能被发现?只等到常宁、福全、太子殿下、二阿哥等人得了消息赶回来,这世子的下落还一无所知。
常宁坐不住,早就又出去寻找了,其他人也都带着人出去了,裕亲王福全也深恨这回是出巡塞外,没有带他那几条养熟的獒犬。
芳仪这会儿也抽空去看了看太子妃,这儿媳妇有了身子,怎么也得嘱咐一下的。而世子福晋也要去宽慰宽慰的。等着些都完了以后,芳仪才静静地听人禀报,知道了这个事情的大概。
今儿个原是世子福晋跟太子妃约好的,两人一起去逛逛,还没出营地就恰巧就碰上了太子殿下,也就做了一处。不过,这要说巧,还真个巧,没一会儿,又碰上了二阿哥和世子永绶。于是就又合在一块儿了。这一路行来,说着说着,这永绶就提出来比试比试,二阿哥嘴上劝着其实却是在拨着火,太子殿下无法一味推却,也就应了下来。太子妃见如此,也就不跟着了,说是回营地静候结果。
奴才说得仔细,皇后也听得明白。二阿哥跟永绶在一块儿不稀奇,这两人本就在上书房一起玩大的。这永绶看见世子福晋跟太子夫妻在一起,就神色有点儿不太好,后来说着说着就受了二阿哥怂恿,提出要比试。
不过,这狮子聪,倒是还有一说呢。太子妃的马两日前不太好,太子殿下顾惜太子妃,因自己的狮子聪有灵性,这两日就把这马暂给了太子妃。因为那会儿要比试,太子妃又不想丈夫吃亏,自然是把那马换回给太子殿下的。
至于最后怎么这马给永绶骑了,估计是又是因为一些酸话,而承祜也不屑于因为自己的马比永绶好,占这个便宜,所以索性大方吧?
等到快入夜了,终于把这世子永绶给找回来了,而在这人得不远处,那原本狮子聪身上的马鞍也在那儿。
永绶一直昏迷着,太医们诊治,说是落马时不小心碰到了脑袋。这外伤虽然也比较严重,双腿骨折,可这头颅有伤,才是最束手无策的。
而那马鞍夹层内里,赫然是一排断针头,马鞍束革,也在马腹处有割过的口子。这下,狮子聪背上的伤,以及为什么这么不听驾驭的缘故,都明明白白的了。
只是,这回的人,到底是意图何人?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太子妃娘娘肚子里今儿才被知道的小阿哥?还是世子永绶?
“查,仔细的查,狠狠的查!”康熙这话,像是从牙缝儿里挤出来似的。
这回事情闹得这么大,不光是康熙随扈的都知道了,就连蒙古各路王爷台吉都知道了,也都一边小心的约束手下,一边悄悄地打听消息。
这时候,一位博尔济吉特氏郡王手脚冰凉,他的随众中,走失了个奴隶。
352迷雾
一个奴隶走失了,这本就不是个什么正常的事情,更何况在这个节骨眼上?这怎么不让这位博尔济吉特氏手脚冰凉?而且,因为这奴隶只不过是这两年才收的,干得都是那些底下打杂的脏活累活,这回的活里头,还有这打扫马厩叉马粪这些活计。
这回,自己是掉到了什么套子里头了,只可恨,为什么偏偏是自己?
郡王一人枯坐在帐篷里头,等着悄悄派出去那些捉拿逃奴的人手的消息,而脑子里也是乱哄哄的,无数个年头盘旋着。一会儿,想的是,自己只不过丢了个奴隶,谁说就一定跟那事儿相关了?有什么证据没有?自己只要决口不承认,怕是能躲得过去吧?而且,看在满蒙一家的份上,虽然太皇太后不在了,可皇太后还在呢,皇上多少要讲一点儿情面吧?
一会儿,想得又是,这是骗鬼呢?事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自己若老实跟皇上说了,皇上才会通融一二吧?毕竟,自己可是被人做了局了。只是,皇上能相信自己?其实,都看得出来吧?现在皇上对蒙古早就不如先帝那会儿了。
这一晚,真正的能安睡的又有几个?
康熙坐在帐中,阴阴的听着侍卫、密探等一波波的来报消息,脸上看不出一点儿表情,可是那双眼睛,却像是有两簇火在里头燃烧。马厩那里的奴才,打死都不冤枉,还有那些值守的兵丁侍卫,若不是他们一个个惫懒的,怎么能让人得手了?怎么出这么大的事情?把活儿都推给了这些当地的奴隶,那么留着他们又有何用?
又想起这密探来报,这好端端的,怎么就少了个奴隶?而这个奴隶已经被证实了,正是有机会接近动手的。难道真的是这位博尔济吉特氏?可是,这样做,对他又有什么好处?要知道,自己心爱的儿子若真是出事了,这个郡王自己绝不会留着的。可这人图的是什么?就为了让朕灭了他?就这样想想,自己都绝的不可思议。
忽然,康熙想起白日里看到的那道狼烟,皇后不懂这些,自己却知道这里头有些古怪。好端端的,燃什么狼烟?康熙这才想起白日里派了人去查探了,只是因为后来事情忙乱,也就没有心性听那人回话。
“传桂伦回话!”
“查!”梁九功应道,退出帐篷让人跑腿去了。不一会儿,这桂伦就过来了。此人,正是白日康熙让去查看狼烟的。虽然这人白天回来就想着要来交差,只是万岁爷心情不好,这人让人通报,也没见宣。可这人也不敢就走,一直就等在外头。要不怎么会来得这么快的?要是康熙一晚上不叫他,没准他还要这么等下去。虽说等的时间挺长的,草原之夜又冷,这人在外头也尽打哆嗦,可等进了皇帐,却是一点也不敢马虎,规规矩矩跪下行礼,别说寒战,连大气都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