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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森先生指着远处一扇居民房的窗子,“那里至少有一名狙击手。”
“还有医馆附近的巷口。”他的手指隔空画着圈圈,“一处、两处、三处……按照竹内君的魄力,他大概在每一条我可能会逃生的道路上都安装了炸弹。他是想要把我彻底困死在这里啊,看来我这个首领做的还是挺失败的。”
森先生苦恼的感慨着自己没有人格魅力,不能用魅力征服前任派的竹内。只是这玩笑般的话语中的冷漠和杀意,却又不容忽视。
“我会去通知红叶姐和太宰,让他们安排好外部接应的一切事宜。”
如果说现在的港口黑手党有谁是真正值得信任的话,那就只剩下红叶姐和太宰了。他们一个和前任首领有真正的仇恨,一个又是被我亲自捡回家、朝夕相处两年的孩子。如果想要除掉前任首领的爪牙的话,他们是最合适的合作人选。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晚上吃什么呢?”
我这边还在想着怎么通知到红叶姐和太宰那边,森先生突然说出来了这样一句话,让我一时间大脑有点短路,没有反应过来。
不会做饭的人是没有资格提要求的。所以我只是顺从的回答森先生:“您决定就好了。”
回到医馆之后就仿佛回到了曾经。森先生作为一个靠谱的大人,他总会是负责做饭的那个,眼下依旧是这样。只不过唯一一点不同的是,之前的这个时候我会陪爱丽丝玩。可是今天,森先生并没有将爱丽丝放出来。
就在森先生提着食材进入厨房的时候,我也没有闲着,煞有介事的将森先生随手从首领办公桌上带回来的资料文件整理了一下。
那些文件大多数都是废稿。什么“xxx行动中伤亡人数8人,枪支损耗5支”、“x年x月x日横滨港口医院申请发放资金支援”、“xx街店铺新一季度的盈亏总额”乱七八糟的,看着就头大。
森先生一天到晚面对的就是这些有的没的文件。比起前任首领只研究如何杀穿横滨,带领港口黑手党做大做强,森先生明显就要勤劳很多,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亲力亲为。
我无法想象他在面对这些事情的时候会有多头疼。
就在我将那些文件分门别类的整理干净之后,我发现了这些文件中唯一一份在我看来算是有趣的文件。它只有薄薄的几页纸,被夹在了文件夹最不起眼的角落里。
【索多玛,游走于国际灰色地带的违法组织。】
位于资料标头短短的一行字,让我产生了些许兴趣。
那似乎是萨德的组织。
我突然想起来,萨德最开始和森先生的合作,就是想在森先生掌控整个港口黑手党之后借用港口黑手党的势力重建[索多玛]。
索多玛本是一座曾经存在于《圣经》中的罪恶与欲望之城。因其城中找不出一个义人,最终被上帝降下天火,整座城市毁于一旦。萨德将[索多玛]定为自己组织的名称,似乎也从某种意义上暗示了这个组织的性质。
看着森先生在厨房毫无察觉的背影,我只思考了一瞬,便决定将那份资料抽出来观看一番。
索多玛,一个半神秘的国际灰色组织。根据资料上显示,它似乎曾和很多国家的高层都有过合作,政客、富商、贵族、军官……等等。它的运作模式和一般灰色组织并无相同之处。至于它是如何和富商级的国家高层人士有着秘密合作的,谁也不知道。
唯一只知道的是,它曾于太平洋的公海海域有一处位置隐秘的实验室。而这个实验室在七年前,经历了一场浩劫。浩劫之后,整间实验室付之一炬,从此人员离散,不复存在。
我继续往后看着。后面几页的内容,大多是和索多玛合作过的国家高层人员的简单介绍。他们大多数来自于各个国家,工作经历也没有什么相似之处。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他们都因体弱或年迈生过很严重的病。
森先生似乎是有意的将共同点圈画了出来。
所以我才能快速得出结论。
那也就是说,这些人和索多玛的合作,和他们的身体有关吗?资料纸上印刷的一个个医学疾病专业名词,争前恐后涌入我的眼睛。
我继续翻页,那就是一张地图了。一张太平洋公海海域的地图,在地图的角落之处,就是日本。而在被标出实验室具体位置的不远处,那是一座小岛。
我曾很熟悉那座岛。
常暗岛。
我在这里度过了我人生的第一年。
我突然感觉身上泛起了凉意。我立刻转头看向窗外,却发现蹲点的狙击手并没有现在就想要攻击的想法。重新将注意力转回到资料上,一行不起眼的小字,再次映入了我的眼帘。
【实验室于七年前,经历了一场浩劫。】
七年前,森先生为我定义的十三岁。那个时候,是世界级异能大战的最后一年,也是我初次诞生于常暗岛的一年。
我,诞生于,常暗岛。
可是,我真的可以用[诞生]这个词吗?
我觉得我可能触及到了关于萨德、关于索多玛、也关于我自己的,一些秘密。
从初次见到萨德时他对我说的“好久不见”,到后来他每次都对我坦荡而故作友好的态度,一直到最后他对我说的那句“索多玛的核心能源宝藏被毁掉了”。
索多玛的核心能源宝藏,是什么?
我的手渐渐攥紧。一直到客厅中的老式钟表报出象征整点的沉闷钟声的时候,我才回过神来。我走向厨房,看着森先生悠哉准备食物的瘦削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