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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君,我们现在似乎没有一个安全的逃生路线了。”森先生用筷子尖指了一下门,“一旦门被破了,医馆只有你、我和小爱丽丝。我们三个人要对抗……说不定会有很多敌人。”
“我已经第一时间通知太宰和红叶姐了,他们很快就能赶过来。”我拿出手枪,数着弹匣中的子弹颗数,“但是在此之前,我会保护好森先生的安全。”
“目前看来,唯一的逃生路线就是从二楼窗户跳下去。只不过跳下去之后,无论走哪条岔路,都会有一队人在等着我们。”他轻笑,“这次计划似乎有那么一点小小的,失误。”
唯一失误的一点就是,谁都没有想到竹内会提前动手。
“那就只能利用防线守好阵地了。”
整个医馆的三道防线——一楼大门,二楼大门。第三道防线,我看了一圈之后,指向了森先生的卧室。他的卧室的门,至少也能撑几分钟。
医馆大门被直接踹开,森先生将爱丽丝放了出来。此时的爱丽丝举着巨大的针筒漂浮在半空中,满脸冰冷与肃杀。在得到森先生的命令之后,她就飘去了一楼,和敌人展开了第一波厮杀。
伴随着密密麻麻的枪声,整座医馆顿时充满了血腥味道。
只是爱丽丝终究寡不敌众。在爱丽丝和敌人搏杀的时候,森先生的状态也有着很明显的下降。我不知道目前的局势困境该如何解决,在太宰赶来之前,我该如何护住森先生的安全。
敌人很快攻上了二楼。我和森先生只能被迫使用客厅为数不多的家具充当掩体,将每一个试图跨过大门的人通通一击毙命。我们不能直接退到卧室里,至少在子弹消耗完之前不能这么做。现在最重要的是,拖时间。
而我,我的身体将是第四道防线。
这就是我留在森先生身边所能发挥的最大作用。
在子弹和体力都耗尽之后,顶着如雨的子弹和敌人的近身搏杀,我将森先生护在怀里,掩护着他退回到了卧室。
我的身体大概已经嵌入很多子弹了,连带着透骨的刀伤。但是这些都不重要,因为我的身体还会自我修复。这个时候异能力的好处就显现出来了,在保护森先生这一点上,它能发挥最大作用。
卧室的门锁虽然能顶一小段时间,但是在枪弹的攻击下也不能撑太久时间。在进入卧室之后,我干脆用身体抵住了卧室的门,又将森先生抱在了怀里。这样我就能给他我最大的保护了。
“再等等,还有五分钟,太宰就来了。”我看不到怀中森先生的表情,只能就这样安慰他。
这片空间并不大。
可是在外面的枪响背景音中,它显得如此有安全感。
“森先生可能不记得了,这有点像我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我感受着敌人透过门板射入我后背的子弹,却又想就这么和森先生聊聊天,“当大仓用我的身体充当掩体的时候,我当时就觉得,原来我的异能力还能这么用。”
“我还记得,当时那场战斗的支援军,迟到了。“也许是被我护在了怀中的原因,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闷。但是音调的平静又让我判断出了,还好他没有受伤。
“森先生你知道吗,当你亲手为我戴上耳钉的那一刻,我真的很开心。”我将下巴放在他的头顶,轻轻蹭了蹭他的头发,“说起来,在我这短暂而又漫长的一生,我体验过无数次的死亡。却从来没有一次死亡,是真正的为森先生而死。”
门锁已经被子弹破坏掉了,但是因为我挡着门的缘故,甚至加上了森先生的身体重量,敌人还是没能顺利破门而入。那此刻的我也就不想去在意外面的情况了。
“原来狩君是这么想的吗?”森先生此刻的语气比平时听起来要柔软很多,“可是你的价值,并不一定非要用死亡来体现。我也不会用你是否真正的为我抵挡危险来真正认可你。”
我又锁紧手臂,将他抱在我的怀里:“可那是我身上最有价值的东西了。”
“其实我时常也会思考,是不是因为我的能力不会死亡,所以在森先生的心里我才不那么重要。这个时候我就会想,如果我没有复活能力的话,也许我的命还会显得值得珍惜一些。”
这样的话,那我的死亡,说不定还能在森先生的心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如果我真正的死掉,森先生说不定也会为我伤感一下呢。
“可是我又想到,如果我没有了异能力,我就不能帮助森先生做更多事了。那样的死亡,好像更没有意义。”
把我的身体当做盾牌。
我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此刻外面突然传来了更为激烈的枪声。而与之相对的则是,我感觉射入我背部的子弹变少了。这就证明着敌人已经无法将注意力都集中在我和森先生的身上了,他们要去对付新一轮的危机。
“太宰来了。”森先生说道。
“嗯,太宰来了。”我回答。
真好,森先生并没有受伤。
这就是我的价值所在了吧。
他动了动身体,可是我并不想就这样松开他。我无视掉了他想要起身的意愿,更用力的将他抱在怀里。
此刻我不想记起他曾说过的一切拒绝我的话。我只想从拥抱动作中获得想要的安全感,我想要驱散那如踩踏浮云的惶恐不安。
我抚摸着他的脸,将他贴到了我的胸膛锁骨处:“森先生,听一听我的心跳吧。”
“我是一个活着的人,我是一个普通人类。我有一颗跳动的心脏,还有温热的体温。森先生把我从常暗岛上捡回来的那一刻,那就是我的新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