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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也是皇家的孩子,这永璋怎么性格居然这么单纯?感觉甚至还没有那个叫善保的十二岁小孩成熟。转念又一想,要是永璋真的心思深沉的话,四年前的孝贤皇后灵前也不会不懂得演戏而被乾隆斥责,更不会因为这一句话而一病不起了,加上这几年又紧闭门户,并不与人来往,竟使得这么大的人还仿佛孩子般单纯。
顾青竹突然觉得很头疼,面对这样一个纯粹的少年你能怎么办?最好的办法当然是让他成熟起来,可是那样,真的有种染黑白水晶的罪恶感啊!
罢了,罪恶感就罪恶感吧,没有谁能够时时刻刻地保护谁,永璋必须自己站起来,至少要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和觉悟,至于启蒙——就用外面的那几个奴才吧!
“起来,跟朕出来。”顾青竹打定了主意,对永璋丢下一句话,就转身出了房间,永璋不明所以,却依旧听话地乖乖跟了出去,刚出去就被庭院里躺了一地的哼哼唧唧面色惨白的丫鬟婆子吓了一跳。
“永璋,这些奴才胆敢私藏你府上的贵重物品,还对主子不敬,主子生病,她们居然视若无睹,不理不睬。”顾青竹喜怒不形于色,语气淡淡地问:“你说该如何处罚?”
永璋一愣,沉默了一下,其实,这些奴才的所作所为,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他当时心灰意冷,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可是现在脑子清醒了一些,想到躺在床上自嫁过来就没过过什么好日子,却依旧一直对他不离不弃的福晋,又想到这次皇阿玛就站在他的身边看着他处理这件事,他不能让皇阿玛觉得他无能得连自己府里的事情都处理不好,再对他失望了,思及此,永璋立刻振作了精神,思考了一下,横下心来:“恶奴欺主,罪不可恕,当齐集府中所有奴仆,当面行使家法,以儆效尤!”对着顾青竹恭敬道:“皇阿玛,请恕儿臣逾矩,借您身边两位侍卫一用。”
顾青竹微微点头:“准了。”毕竟是皇子,现在振作起来的样子看来终究还是有几分皇家的姿态的。
永璋转向那两位侍卫,对侍卫之一道:“本贝勒的福晋重病在身,烦劳前往太医院请太医前来为福晋诊治。”
“嗻!”侍卫之一立刻转身离去。
永璋又看向侍卫之二:“府中几位奴才擅离职守,烦请将他们全数招来,可用任何手段。”
“嗻!”侍卫之二也立刻前去执行自己的任务去了。
不多时,须发微白的赵太医就匆匆忙忙地跟着侍卫的身后来了,看到负手站在庭院中的顾青竹后,心中更加惊疑不定,难道皇三阿哥真的要翻身了吗?心中嘀咕着,表面上不敢怠慢,噗通跪了下去:“微臣叩见皇上······”
“好了好了!”顾青竹不耐烦地摆摆手:“起来,去看看三福晋的病情如何。”
“是!”赵太医慌忙爬起来,拎着药箱跟着永璋进了房间。
“启禀皇上,三贝勒府的几位奴才都已带到。”侍卫之二回到顾青竹身边回复,语气冷静,不带半丝不满,即使这些奴才大多都拿了府中的银钱跑出去吃喝了,害得他在门边等了半天。
顾青竹回转过身,冷冽的目光一一扫过跪在地上的小厮丫鬟,他们一个个战战兢兢,在看到庭院里那些痛得昏了过去的人后更是吓得面无人色,内心后悔不迭。
不多时,永璋和赵太医从房间里出来。
“怎么样?”顾青竹问道。
赵太医躬身道:“启禀皇上,三福晋是因为邪风入体,又没有及时得到有效的治疗,所以病情才会加重,微臣已经开了药方,三福晋服下第一剂后就能醒过来了。”
顾青竹微微点头:“那么三阿哥呢?”
赵太医暗自庆幸自己刚刚也帮三阿哥把了脉,忙回道:“三阿哥是思虑过多,郁结于心才导致身体虚弱,只需要好好调养即可。”
顾青竹嗯了一声,挥挥手:“去吧!”
不再理会擦着冷汗离开的赵太医,顾青竹走到一边,挑眉看着永璋。
永璋会意地走上前,面色变得严肃,一一点出这些奴才中只是拿了钱财的人,各打了二十大板,然后勒令将他们拿走的银钱七天之内双倍返还,然后点出惫懒的奴才,记下名单,遣回内务府,别看只有这一个惩罚就觉得很轻了,内务府派出的奴婢被主人遣送回去等于被打上了负面的标签,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有人家愿意再收的,这种奴才结局一般都会很凄凉。
最后,就是罪行最严重的了,发落的结果只有一个——杖毙!
在说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永璋很明显地犹豫了,毕竟那是几条活生生的人命,可是想起这几年来的屈辱生活,骨子里属于爱新觉罗家的高傲终于迸发了出来,闭上眼,微微侧头,下令。
“将这些恶奴,当众杖毙!”
心情复杂地留下一个侍卫帮助永璋处理善后的事情,顾青竹离开了三贝勒府,向着不远处人声鼎沸的热闹街市走去,刚走不远,就听到一个满是惊喜的声音:“贵人!”
这声音有点耳熟,顾青竹下意识地站住,扭头望去,一个面熟的少年抱着一卷书册站在不远处满面惊喜地看看他。
“你是——善保?钮祜禄善保?”顾青竹很快想起了少年的身份,虽然心情复杂,但还是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你看起来气色不错嘛。”
“嗯!”善保很显然心情很好,想起最近好了很多的生活,更加感激面前的男人,感激他用这种不动声色的方式帮助了他,还细心地维护了他的自尊,抬头望着顾青竹,善保敏感地察觉到男人笑容下不高涨的情绪,他收敛起笑容,担心地看着他:“贵人,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