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清石眼底落寞:“这不让人省心的徒孙能有什么想法?她都要二十一了,也成了家,还天天跟个孩子似的胡闹,老朽看她开开心心闹一辈子也好。”
沈离端起桌上的茶具,给裴清石倒了一杯茶:“夫子别想这些了。”
“说起来,以殿下的身份,想让钟姑娘进灵均书院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怎么还要借我之口呢?”现在钟逾是走了,但这件事裴清石一开始就觉得不对劲,“她可是你看好的做官之人啊!将来真进了官场那也该是你的人。”
“不,她不是我的人。”沈离直接划清界限。
裴清石愕然。
沈离:“下次再回朝京,我便真要进那乱局之中,将来也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更不知自己想做的事能不能成,诚如夫子所言,进去容易出来难,攘权夺利谁能保证自己全身而退?这样就好,若是我将来出事,就当南晋多了一个好官。”
“你……你野心真大!”裴清石还想说什么,却觉得语塞,半天才憋出一句,“你能保证那个钟姑娘永远清洁自矢?”
“不能!”沈离回答极快,“那就是我识人不清,合该成不了事。”
另一边,钟逾出了偏房,就被徐英拦截。
徐英眼里仿佛闪着光,好奇地问:“钟姑娘,裴夫子跟你说什么啦?”
钟逾如实道:“没什么,就说会推荐我进书院读书,还叫我整理藏书阁第三层书架,每个月给我发一两银子的工钱呢!哦对了,还答应把我大姐也推荐进书院。”
“哇!裴夫子亲自推荐进书院,那你将来在书院处事可就容易多了!”徐英知道钟逾背后没有家世,而灵均书院这般名满天下的书院通常聚集了许多世家望族子弟,这些家伙很容易看不起寒门之人,他并不确定钟逾会不会被那些家伙影响。
想到这里,徐英开始给钟逾科普那些世家望族后代常有的臭毛病。
讲到后面,他叮嘱钟逾好好读书将来考学才是最要紧的,切莫和某些脑子有问题的世家子弟计较,更不能和他们学坏!
“我都知道啦!”钟逾听罢,“我还想去武学院看看呢!你知道路吗?”
徐英以前跟沈离来过这里,自然知道路:“我带你去!”
徐英跟其他护卫说了一声就带着钟逾走了。
从藏书阁后门出去,又是一个超大的庭院,正是芳菲四月天,满园春色迷人眼。
庭院中间挖了一条宽阔的水道,清澈的水面下锦鲤游曳,t水道的桥上几个学生在撒鱼食。
“这书院修的真好看。”钟逾赞叹了一句。
“那是,这书院都几百年了,到现在不知道进出多少名门望族子弟,那些大家族可没少捐钱!”
百年光阴、改朝换代、兵连祸结都没能对书院造成影响。
徐英带着她行了几十步,从庭院尽头的拱门穿过,来到另一片天地。
钟逾一眼就判断出眼前是一个演武场,空旷开阔的场地上周边只有几棵树和挂满刀枪剑戟的兰锜,她正对面有一个木头搭的高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