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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瑜笑话没看成,有些失望,听了侯山这话精神回来了:“侯尚书此言我不赞成!外放官员进京从来都是升官进京,她作为县令有何功绩?凭什么升官进京?”
就算钟逾在奏书上画了个让皇上高兴的图纸,不过是纸上谈兵,还没实现的东西,根本不到论功的时候。
左相徐谦和沈瑜观点一致:“皇上,臣认为召钟县令回京不妥,她虽然不进翰林院,可到底是身负皇上亲赐的官职,上任不过一月,不该此时召回朝京。”
现场几个官员基本都觉得终于还是继续当县令好,既然他和水利使闹不和,那么换一个水利使不就行了?
沈离全程不说话,看着皇上最终和工部、吏部官员t商量做出决议——换一个天资聪颖、性格温良、勤奋好学的过去和她研究研究怎么修好赤水渠。
到这里,沈祁然将两本折子往边上一推,准备商量下一件事。
偏偏就是这个时候,沈离站出来了:“父皇,比起更换水利使这样无足轻重的小事,儿臣认为,应该再给安士县免赋三年!”
区区一个水利使,沈离压根不觉得他能翻出天来。
全篇奏书,钟逾是建议更换水利使,可是这么长的文章,她提水利使都不到三次。
从头到尾,她分明是在求朝廷为百姓免赋。
沈祁然不解:“琼枝可是看了钟逾在奏书中文字就心软了?可这地方近年来没有发生严重的天灾,现在还得了钟逾这样一位好县令,免赋实不应当,以前你也求过朕给这小县免赋税,结果那县令还是照收赋税,只不过进了他的口袋,你也该将这件事记在心里了。”
不错,沈离追查安士县欠款之前的某一年,也曾求过沈祁然给安士县免税,因为,她十年前第一次来到晋国,所到之地便是安士县。
她见过那里的百姓生活,如果朝京的百姓能以五亩地活下去,那么安士县的百姓要十亩地才能活下去。
所以,当安士县的县令哭穷说交不上税,行,她上奏请求减免赋税。
可是次年,钱依然交不上。
沈离这次倒是仔细查了一回,一查,查出个大窟窿。
原来,朝廷免了税,安士县前县令依然在向百姓要钱。
既然要了钱,那就交给朝廷吧……然而,安士县前县令又没钱。
如此一来,沈离不跟他客气,直接把人抓到京城,附带抄了家大礼包。
抄家抄出来的东西其实不少了,属于一个“优秀贪官”的水平,问题是,那不够一个县的赋税!
钱去哪了?
沈离太清楚怎么查这种账,不在前县令家,那就往他上级查——往上是凉州府尹公冶良,公冶良往上是收他为门生的左相徐谦。
是公冶良?还是徐谦?
也是这时候,沈祁然忽然问起这安士县的小小百姓,并发了一通大怒,下令杀了安士县前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