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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前,机会突然来了。
工部尚书通知他们这些工部□□品的小官,说要选一个新的水利使,去凉州安士县接替原来的水利使负责治理赤水,第一个要求当然是要懂水利,其次要配合安士县县令,最后则是要修一个全新的工事,叫做淤地坝。
工部的人都没听过“淤地坝”,尚书只好凭着自己的记忆将淤地坝在纸上简单画一画。
众人一看,第一反应是觉得这玩意儿看着是挺别致、新奇的,第二反应是不想蹚浑水……
淤地坝,这是个目前未出现的概念,晋国大地上没人实践过、没人见过真的淤地坝,要是修出了问题怎么办?
水利使倒是六品,可这是外放官,还是凉t州安士县那种穷乡僻壤?
通常修个水利没个五年十年能搞定吗?那还是赤水,出了名的难治,就怕几十年都搞不定!
他们正常待在户部任职,过个五年十年难道不能从□□品升到京中七六品吗?
这里是朝京,比晋国所有州县的升官机会都多!
以上问题,对闻人新都不是问题。
懂水利?她制举入仕,最懂水利了!
配合安士县县令?她看安士县县令能想出淤地坝这种新奇点子,真是聪明又能干的好官啊!
修淤地坝?她家中世修水利,怎会不知赤水出了名的难治?但人定胜天!
现今存在数百年甚至千年的水利,最初不也是空前杰作吗?
况且,她的志向从不在公廨之中,而在江河之上。
闻人新奋力争取,别的官员百般推拒,工部尚书只能选她了,她就这么来了安士县。
随着距离安士县越来越近,历经数十天路途的闻人新神采奕奕,反观甘求,他像一棵蔫儿掉的菘菜。
甘求面对疑问,看了闻人新一眼,借口道:“下官第一次出远门,难免思念故里。”
“既然来了官场,甘求兄还是早点适应吧!”闻人新说完,往衙门方向看去,正好看见正门口走出一个穿着六品女官官府的人。
闻人新认出来了,那一定是安士县的县令,钟逾。
她站在那边,午后的阳光撒在她身上,当真是阳煦山立!
闻人新下马,阔步向前,对着钟逾作揖行礼:“钟县令,我是新来的赤水渠水利使,闻人新,字怀故,久闻大名!”
听到这个自我介绍,钟逾心里挺高兴的,这意味着她写的奏书是有效的,朝京真换了一个水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