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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消息能传到安士县,自然也传到了崔贞的耳中。
让钟逾意外的是,崔贞竟然第一时间向上申请调令,她要去云州。
钟逾没想拦她,毕竟拦不了她。
十月中旬,崔贞收到了朝京传来的调令。
那边崔贞要走,这边齐民农院的白景也要跟着走,钟逾同样拦不住。
钟逾心里有些可惜,却也知道他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便只能送别他们。
十月的凉州已经飘起雪,钟逾顶着凛冽的风雪在城门口同他们道别。
她从县衙带出了一坛酒,这个年代的送别就流行喝酒。
抵达城门时,酒坛上已经覆了一薄薄一层雪。
随侍拿出三个大碗,给钟逾、崔贞、白景一人发了一个,又倒上三碗酒。
钟逾并不担心他们喝酒会神志不清,因为酒的度数不高,而且凉州这边本就有喝酒暖身的习惯。
“含章,如今局势紧张,多的话我不说了,这碗酒敬你,只愿你得胜归来,届时我在城中最好的酒楼请你喝最好的酒、吃最好的菜!”说着,钟逾将酒一饮而尽。
她做官几年对晋国的认识更深了几分,明白崔贞作为头一批上场对抗胡人的将士,风险奇高。
在这个车马慢的时代,有些分别就如那句“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钟逾从来不阻止任何人去走自己的路,她能做的就只有和朋友们好好道别。
“哈哈!好!”崔贞豪迈地喝完酒,“那说好了,下次见面我们……”
钟逾阻拦道:“好!这话我说就好,你别说!”
她不爱听别人在这种时候立flag。
崔贞不明就里道:“那便不说,你保重,守好安士县。”
“这是我职责所在。”钟逾郑重应下。
旁边白景也将酒饮尽,对钟逾道:“元心姑娘,白某几年来在齐民农院承蒙照顾、受益匪浅,如今云州战事吃紧,我不能再留,只想跟在含章身边出一份力,齐民农院这边就希望元心姑娘能多看顾一些。”
白景的语气中有些念念不舍。
他当然不舍了,齐民农业已经变成了半书院半科研的模式,所有项目以实用为主。
无论白景干什么,都没人说他兴趣怪诞、形事无端,相反,还有一群人赶着帮他一起干。
他主导了许多新奇的研究、改良,不过,他无法留在这里等结果了,只在离开前匆匆叫齐民农院中其他人接手了。
钟逾答应道:“我会的。”
白景也就不再多说:“告辞,保重。”
他们不再停留,骑上马迎着风雪远去,身影很快就隐没在起伏的山丘中。
钟逾一个人站在雪中,思绪如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