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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个人认为,法国抵抗组织会发动起义——不管是布尔什维克党人,还是戴高乐的部下,他们会在英美军队到达法国之前发动起义。”
舒伦堡点了点头,他又犹豫了片刻,才说道:“元首决定炸毁巴黎。”
施季里茨本来不应该对此感到惊讶,毕竟他在巴黎的时候,舒伦堡就发电报和他吹过风:“不夜的巴黎城即将在元首的怒火下迎来永夜。”而肖尔铁茨将军也一贯有“城市毁灭者”的名声。但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神情:“您是说。。。。。。”
“是的。毁掉巴黎。”舒伦堡在办公室里踱步了一会儿,最后,他还是开了口:“你认为,肖尔铁茨会这样做吗?”
施季里茨沉默了一会儿,他回忆了他和肖尔铁茨的见面,想到了他的沉默。他思考了片刻,还是诚实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舒伦堡笑了一下:“回去工作吧,施季里茨。对了,报告里不要提到这些内容。”
施季里茨知道他的报告可能会被放在希特勒的桌子上,这些“失败主义言论”自然是一概不用提及的。否则盛怒之下的希特勒可能会把他算在“密谋分子”里,一起送上绞刑架。
◎作者有话要说:
想不明白克鲁格是图啥。。。。
斯派达尔对此评价如下:“命运不会饶恕那些虽有信念,但没有足够的决心把信念付诸实行的人。”
第103章
◎“我想,你和我之间,就不必道谢了吧。”◎
随着前线情况一天天地变糟,纳粹的情报部门也是损兵折将。曾经愿意为第三帝国效劳的人纷纷转投了盟军的一方,谁也不愿意在帝国大厦将要倒塌的时候被压倒在下面。
舒伦堡当然不能坐视他的部门一天天垮塌,为此他召集了好几次会议,在会议上作长篇大论的发言,要求他的工作人员们对第三帝国的未来抱有信心,严词斥责了那些“背叛伟大元首”的人。
发言的最后,他有些疲倦地说:“一个人,如果他的大脑和心脏停止了工作,这个人就要死亡。而我们,我们就是德国的头脑和心脏。诸位至少要为德意志和你们的家人考虑考虑。行了,散会吧。”
他的工作人员们人人噤若寒蝉,谁也不敢第一个走出他的办公室。最后还是施季里茨向舒伦堡点了点头,对参加会议的保罗·雷克策道:“我有个问题要问您,如果您不介意的话。”
保罗·雷克策忙不迭地起身:“当然,当然,我们去我的办公室里谈。”有他们带头,剩下的人才逐渐地起身。就在施季里茨要走到门口的时候,舒伦堡又喊了他一声:“施季里茨,你留一下。”
保罗·雷克策不明就里地看了舒伦堡一眼,但也不敢违抗他。施季里茨回到会议桌前,他的上司正在揉着自己的眉心,显然很久没有睡好了。于是他在茶几上煮了一壶咖啡:“您要喝点吗?”
“谢谢。”舒伦堡接了过来,“在我办公桌左边的第一个抽屉里有一份文件,把它拿出来。”
施季里茨打开抽屉,发现那份文件上标着“绝密”字样,他把它拿到舒伦堡面前:“您的文件,旅队长。”
舒伦堡知道他的个性一贯端正,不过他还是忍不住笑了一声:“打开看看吧。”
施季里茨犹豫了一下,他的权力还没有到能随便拆阅“绝密”文件的地步。
舒伦堡从他的手上接过文件,又把文件递还到了他的手上:“打开看看吧,施季里茨,不过没有什么新鲜的内容。反正你都已经知道了。”
文件内是一封电报,是今天中午的十二点四十五分从西线军队总司令莫德尔元帅那里发来的:
“我已要求帝国法庭庭长对步兵将军冯·肖尔铁茨及其同谋犯提出违反纪律的刑事诉讼。
冯·肖尔铁茨将军未能尽到派他担任保卫巴黎的将领该尽的责任。我不能肯定地说他未能尽责是由于炮火致伤,还是由于敌人使用特殊武器以致其抵抗意志弱化和行动能力弱化。这种可能性不能排除。”
“肖尔铁茨将军。。。。。”
“投降了。”舒伦堡喝了一口咖啡,“就像你说的那样,19号巴黎爆发了起义,24号晚上肖尔铁茨要求向英美投降,就在今天,今天早上,戴高乐回到了巴黎城。”
施季里茨脸上的神色更加冷峻了,一时之间,他甚至深深地叹息了一声。他实在无法掩饰自己的情绪。
“不要那么垂头丧气的,施季里茨。”舒伦堡拍了拍他的肩,“法国的战役就要结束了,但战争还没有结束。等待我们的是更加艰苦的战斗。现在丧失了斗志可是不行的。”
舒伦堡的语气里一种勉强维持的轻松,显然,在数年的征战之后,巴黎城是最后留在他们手中的战利品。而现在,法国战役即将结束之际,留给他们的只有一场战争,就是德意志战役。
施季里茨低下头:“请您原谅,旅队长。”
“没关系。没关系。”舒伦堡挥了挥手,“说点题外话吧,威廷根施坦因公主殿下怎么样了?”
施季里茨的情绪更低沉了:“很糟糕。四处的人给她用了太多的吐真剂。。。。。。我担心她的精神状态受到了损伤。”
“四处那帮混账。”舒伦堡低声骂了一句脏话,“我现在不可能给你放假。。。。至少要到九月份,我们才可能从七月密谋的波澜里回过神来。缪勒已经逮捕了七千多人了,等他把这七千多人该杀的杀,该关的关,哦,如果不算上期间那些投降盟军的军官和他们的家属的话,我们怕是要到十月底才能获得一点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