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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句话，如若不是软件的问题，那必然就是人的问题。
到这里，他倒宁可是软件的问题，是数据泄露。如果是人，能进他的办公室，能够有可能窃取他的公司数据的人，实在是掰着手指头就能数过来。而这些人，无不是他最信任的工作伙伴。
岑苍没有声张，偷偷调取了他办公室的监控，将监控给了网络安全的负责人，让他从头到尾，将这些录像好好看一遍，看谁进了他的办公室，谁动了他的电脑。
最后叮嘱：“不要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有什么发现，立马报告给我。”网络安全这块和公司业务全无关系，员工拿死工资，却是相当于副总的高薪，而且签订了最严格的保密协议，不可能会是这帮人。
最后仍是不放心，岑苍又拷了一份录像到自己电脑上。他虽然忙，没时间一帧帧看，但还是要亲自过目才算完。
办完这件事，岑苍瘫倒在椅子上，后背凉飕飕的，出了冷汗。
他从没有想过，离他这么近的地方也有背叛他的人，堪堪就站在他身后，他的安全半径之内，狠狠地捅了他一刀。
他本是个谨慎的人，从来没被这种亲信背叛过，现在有些说不出什么感觉，害怕？愤怒？胆颤？心惊？
屋漏偏逢连夜雨，晶华内部的问题还没解决清楚，协会那边又出了问题。
好几家协会成员公司，一齐涌到总会，给岑苍反应情况。
“岑会长，你听说了中耀玻璃吗？一个新公司，他们低价倾销，扰乱市场，抢客户根本不讲武德。”
“就是就是，他们那个产品质量非常之劣质，连十年前的技术水准都达不到。他们全靠价格低，这不是扰乱市场是什么？”
“岑会长，您当初可是承诺我们一起升级换代，一起把市场做好。我们大家努力了这么多年的结果，您是这行业的老大，您可要给大家主持公道。”
……
大家七嘴八舌，岑苍听得脑袋直大，打断他们的谈话：“这种问题，你们直接去工商部门举报他不符合标准和规定，他就直接关门大吉。来找我，协会有没有稽查审理的权利，能为大家做什么？”
此言一出，大家面面相觑，个个都面露难色，叽叽咕咕好一阵，才有人开口。
“事情难就难在，他所有手续都是合法的……”
“不，你说错了。只能说是没有违法，不能说是合法，他这明显就是钻了法规的空子。这种耍小聪明的，迟早阴沟里翻船。”
“要是没人管，我看他不仅不会翻船，只会让我们大家一块儿翻船。他那个质量，价格战根本打不赢他。”
“就是啊，岑会长，你得想办法啊。”
“你们一个一个说。”岑苍提高音量，“谁具体跟我说说，中耀是怎么做劣质产品低价销售，又没有违规的？”
有人一五一十把中耀绕过国家标准，先将玻璃出口到中东，再从中东进口，这一来一回，这就成了进口商品，只需要符合进口国的标准就行的事说了。
还有人问：“规定真是这样？真的可以这样操作？我怎么从来不知道。”
“要不是出这档子事，谁会知道还能这么钻空子？”
“不知道中耀背后的实际负责人究竟是谁，他这一系列操作，足以看出这是个不折手段、不讲规则的野心如果这次的事情不妥善解决，好不容易稳定的市场该全乱了。”
“就是啊，岑会长，您一定想想办法。”
第79章内鬼
公司的事，协会的事，都让岑苍很犯愁。有他在的地方，就连气压也会低几分。
都说企业像人，实际管理者是什么样的性格，这家企业也会呈现出什么样的性格。晶华则像他自己，稳重成熟谨慎，从不冒进，一步一个脚印。
经过这一连串的事情，这个凭空出现的中耀公司，在他眼里也逐渐具象化起来。简直就是个疯子，无视规则合作，抢客户、抢市场，操作没有下限，但却是极聪明，每一步都刚好踩在红线的边缘。难怪协会成员那么多企业联合起来，都拿它毫无办法。
就像岑苍之前就说过，在恶性竞争面前，企业和协会能做的都很有限，他决定先去工商、海关、税务这些执法部门去碰一碰，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到了才知道，那帮老板在来协会找他之前，这些地方都已经去找过了。而且管理部门也早就已经说明，中耀所有资质手续都完备，操作流程也合法合规。简直好像就知道会被同行找茬，连最细节、最无关紧要的文件都准备着。
税务的领导告诉岑苍：“像是税务这种检举必查的，我们早就查过了，完全没有问题。而且人家去年也是纳税大户，排进了市里的前十。这种企业，我们都是要褒奖的。”
工商的领导也请岑苍喝茶，边倒茶边说：“查过了，岑会长，都查过了。从公司资质、工厂资质，到消防、环保，都查了，人家就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合法经营，手续齐全。”
岑苍淡淡饮了口茶：“冯局，您不觉得这才反常，哪家企业这么查，会查不出点问题？”
“岑会长，您这话说的。”冯局压了压声音，“这家公司的行径确实有点过火，但人家也确实没有任何问题。我们也不能不按规定办事，对不？”
岑苍只是喝茶，没有说话。
冯局却是知道他在想什么，更凑近了些：“我们这么多年交情，我也不对你藏着掖着。你也告诉你下边那些企业，没事别找事，正当竞争可以，但不要想什么‘栽赃陷害’。说白了，人家敢钻这个空子，就是有那把金刚钻。换个人，给你这空子，你敢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