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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逍有一点说的很对,玩游戏,起码要有进度条。年轻男孩有同样的问题,就是游戏系统的设置尚且模糊,让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通关。确定恋爱关系,只是登陆游戏的基础。
看不见进度条的关系,确实如履薄冰。连王逍这样的老手都忍不住控诉。
但实际上,霍斯琪给王逍设置了进度条,或者说,给自己设置了游戏节点。
所以,在听见王逍的质问后,霍斯琪并不慌张,而是软软地说:“那今天我们吃完饭,你准备带我去哪里啊?”
王逍面色稍霁:“去酒店好不好,我给你开个套房。”
霍斯琪心里暗暗腹诽“我给你开个套房”这种话术,嘴上却说:“可是我想去你家呀。”
王逍有一个女儿,这霍斯琪是知道的。这件事王逍并未隐瞒,甚至连他所有人可见的朋友圈置顶就是女儿。自从上了大学,她就搬出去住了,王逍也告诉过她。
霍斯琪要确定的是另一件事。就是王逍到底有没有一个家,女主人的位置是空着的。只要确定是空着就好,怎么坐到那里去,霍斯琪自有办法。
王逍面上并无波澜,直接应允:“好啊,那咱们就回家。”
王逍所在的小区,曾经很辉煌,但并不是新楼盘,最大户型也并不算平层。内里重新装修过,出乎霍斯琪的意料,和王逍惯常的做派不同,倒不是豪华的风格,反而十分简约。
趁着王逍在洗澡,霍斯琪快速地查看了一圈,试图寻找其他女性存在的痕迹,连客卫的储藏柜都没放过。王逍自己说他是单身,但到底眼见为实,直到确定真的并无半分女主人存在的痕迹,霍斯琪才放下心来。
她拿出手机,对着日历重新确认了自己的排卵期。她包里还有避孕套和紧急避孕药,原本是为了不同的侦查结果而准备。看起来,是用不到了。最好,连王逍本人也忽略掉这一点。
第62章上位者的一切行为,不管发心如何,都是赏罚。
虽然季谒主动承担起替林霁予向现任债主沟通的责任,林霁予却无法心安理得。
她向季谒再三提出希望能由自己来处理,必要时一定会同步他,请他帮忙,但季谒说已经约了律师直接介入,这个阶段还是由律师来进行沟通会好一些,等需要林霁予作为当事人出现时,会和她同步。除此之外,季谒拒绝透露任何沟通过程。
季谒说,事情非常小,不要在意,只是让林霁予安心生活。
但这句话并不能给林霁予带来安慰。突如其来的变动一朝让她回到当年的状态,夜不能寐,用仅存的理智反复盘算着手里的资产,在计算器上按来按去,无论怎么加减撑除,总归是和要还的金额差一大截。
张志训的消失,不仅仅是表面债务的数字增加那么简单,还意味着原本的计划被彻底打乱。
商定好分期付款后,还债周期拉长,压力平摊到每个月,林霁予才得以重建让生活继续的信心。只要时间够久,人自己的耐受度练上去,就会习惯了问题的存在,变成共生关系。
新债主显然比原来更激进,直接找上门来,字字句句的意思都是催她一步到位,快点还钱。
人人都缺钱的同时,人人都缺少时间。周期有时候比总金额更重要。
周转二字,最根本的意义是给转机争取机会,在一片撑起的时间里,只要有一件好事发生,总有再次支棱起来的可能性。最可怕的不是困境,而是没有解决困境的余地。
更何况,有答案的问题和没答案的问题,是完全不同的东西。
她和债主某种程度上竟然惺惺相惜。唯一的区别就是债主的问题有明确的解决方案,那就是她本人。而她的问题,却在悬置。
林霁予细细查看了自己的资产,存款不到小十万,离还清债务仍然有着巨大的距离。她又盘了一圈,从哪里能迅速弄到钱。
和季谒开口当然是最简单的,甚至他随时在待命,就在等这个角色调换的时刻,他作为帮扶者、拯救者的形象出现。
但林霁予就是无法迈出这一步。
一旦她妥协,此前7年的躲避和拒绝,仿佛成了欲扬先抑的前奏,让她所谓的自食其力,用自己的双手为自己兜底,显得格外造作和愚蠢。
她扮演出不在乎钱也不在乎人的人设,就是为了套一笔更大的出来。她不再是给予者,而是投机者。
但是,明明是急需的时刻,明明近水就能解近渴,这个刻意“不要”的动作,就不矫情,不虚伪吗?
坚持和放弃,都有着同样的疲倦。林霁予不愿再想,先把季谒放到一边。
她翻起通讯录,首先看到了宋倪的名字。
刚要习惯性地给宋倪发消息,同步眼下的情况。宋倪不会不管,但眼下她也在为钱卖命。
林霁予想要无后顾之忧的生活,需要用钱来换。宋倪的理想,同样也需要钱来换。
再往后一排,就是各种工作群。
普通员工积蓄甚至未必有林霁予多,一人几百几千,凑起来仿佛众筹。那几个领导级别,也算并肩作战的队友,但各自有着需要应对的情况。
黄时亮家里有一对双胞胎要养,才上小学,未来需要花钱的地方多着。赵滢家境不好,每个月的工资还要寄一部分给家里,北京生活成本这么高,自己也活得很艰苦。
大家殊途同归,竟然有着同样的匮乏。
林霁予看着潘承宇的头像,想起力场的业务和新店的情况。如果跟潘承宇提出预支薪资和分红,应该也算自食其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