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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不信!”阿沅从牙缝里低吼出来,一双眼因为愤怒亮得吓人,“打了败仗的不是我,发号施令的也不是我,坐拥江山的更不是我,凭什么出了事就把我推出去!可他们就是把我架在了那里,我不去就是千古罪人!”
“所以这罪人我来当!”
可是…
“你有可能就回不来了呀!”阿沅眼里的泪再也藏不住了。
郁望舒一把揽过阿沅,暖香入怀,肩头被洇湿了,心里却是说不出的熨帖:“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纵然前方是刀山火海,万劫不复,他也甘之如饴。
他的阿沅从来没有抛弃过他,是他太卑鄙,配不上这样好的阿沅。
“别去。”阿沅小手拽紧了他的袖子,声音打着颤,“再想想其他办法,你那么聪明,一定会有其他法子的,是不是?”
郁望舒坚决又缓慢地摇了摇头:“没有了,就算有我也不想了,这个法子最好。”
“为什么?”
明明有生路,为什么自寻死路!
郁望舒笑着把她的湿发拢到耳后:“我跟太子说好了,这段时间他会照顾你。如果…”
他的语气停顿了一下,阿沅心一下子就悬在了半空中,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
郁望舒十分专注地凝视阿沅,将她的样子一遍又一遍地在心头描绘。
“你可以…跟郁云洛走。”
后半句郁望舒的声音轻得要不是离得特别近根本就听不清,阿沅从他怀里钻了出来,揪住他不放,死死地盯着他质问:“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郁望舒不愿意再多说。
把最心爱的女人让给最讨厌的人,是个人都不会这么干,但是他没有办法。比起郁云澈,郁云洛愿意放弃皇位,无疑是更好的选择。
即使不愿意,郁望舒也得承认郁云洛对阿沅的心不输给他半点。
“你把话说清楚了。既然要把我让给别人,刚刚又为什么要那样对我!”阿沅眼尾红红地捶打着郁望舒的肩膀,“你混蛋,我不管,总之你给我活着回来,听到了没有,一定要活着回来!就算打了败仗也要回来!”
下巴不小心被她打到了,还挺疼,郁望舒却笑着搂得更紧了。黑极的眼眸似黑曜石一般晶莹璀璨:“我都去了,怎么可能失败呢。”
阿沅泄愤似一头扎进他的颈窝里,张嘴狠狠咬住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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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桑葚备好了热水,挂起幔帐,晨曦斜照进床头,阿沅慢慢睁开了眼睛。
“小姐今儿个可起得迟了,是没睡好吗?”桑葚笑着道。往常阿沅都是鸡鸣而起,今天倒是难得。她把两侧幔帐挂好,待看清阿沅的脸,吓了一跳,“小姐,你这眼睛怎么肿了?”
阿沅打了个哈欠,揉了揉t肿成一条缝似的眼睛,嘟囔道:“昨晚睡得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