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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折腾下来,已过去一刻钟。
萧长风见她来了,忙把身体往里挪了些,留给她温暖之地。
萧长风把玩着皎芙的三千青丝,询道:“今日母亲可有为难你?”
皎芙敛下桃眸,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几经思索,她才缓缓答复:“那些算不上为难。”
婆母规训新妇,有理有据,就是传扬出去,大家也会指责她这个新妇的不是,毕竟婆母训诫新妇乃理所应当。
何况今日婆母话里话外都在告诫她,莫要让此事传到世子耳中。
倘她违背了,明日等待她的又不知道是什么。
白日里被立了那么久规矩,皎芙早已身心惧疲,此刻一沾床,脸皮直往下耷拉。
睡得迷迷糊糊之际,她只觉自己如那芦苇,随着烈风的来袭左右晃荡,上下起伏。
萧长风紧拥皎芙入怀,餍足道:“阿皎,你是我的。”
转眼,就到了婆母考校的日子。
皎芙拖着乏重的身体,来至正院给婆母请安。
“账簿可都看懂了?”宋大娘子漫不经心问道。
皎芙从青鸳呈上来的托盘里取出账簿,翻找到做了标记之处,款步来至宋大娘子跟前:“是我愚钝,这几处看来看去都看不明白。”
宋大娘子轻蔑一笑,接过账簿垂眸看了起来,见皎芙把有问题之处都进行了圈画,神色微变。
她用力合上账簿:“你到底在小门小户长大,哪怕陈老太太有心提拔你,你学得始终不如这汴京城的世家贵女,如今你既已知自己的短处,该多花些心思去弥补才是,而不是整日都去缠烦世子。”
皎芙放在腹前的手收紧,这次却不愿再认下这莫须有之错,不卑不亢道:“婆母教训得是,同在汴京城的世家贵女相比,我的确有诸多不足之处,但自认为在明算这块,还算有些天赋,”她抬眸对上宋大娘子愠怒的双眸,未改变主意,坚定道,“我所圈画之处的账目皆存疑。”
她没再继续往下说,账目是否存疑,婆母这个执掌中馈的不该不清楚。
心里明白,非但不加以解释,还反过来指责她学得不精,其用心难以让她诚服。
另则,这两日她一直都在思忖该如何扭转现在的局面。
显然,婆母并非世子,一味地顺从在婆母那儿根本行不通。
既走不通,那她又何须处处忍让?横竖不会比今日的局面糟。
宋大娘子怒拍案几,瞪着皎芙:“放肆,我执掌侯府多年,从未出过错,如今你一来,张嘴就说我错了,这就是你在伯府学的规矩礼仪?”
皎芙后退两步,微颔首道:“婆母息怒,我并未质疑婆母的能力,只是就事论事。婆母心中有怒有怨直接冲我发便是,何须攀扯上伯府,正如婆母所言,我只是小门小户出身,幸得伯府暂留住了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