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彻底激怒了宋大娘子,点着头,咬牙切齿道:“好,好啊,指责我这个婆母就罢了,现下又顶起了嘴来。吴嬷嬷,请家法。”
闻言,立在一旁的青鸳急得如那热锅上的蚂蚁。
立在原地的皎芙神色却无比平静,不见丝毫慌乱。
请家法于任何一府来说,都乃大事。
既是大事,必会惊动阖府,届时婆母仅凭她那方才那两句话,可站不住脚。
黄嬷嬷满脸忧色上前,硬着头皮小声劝解道:“大娘子不可啊,回头世子与侯府追问起来,您。”
宋大娘子气得直喘粗气,过了一会儿,她拔高了声音:“世子妃不敬婆母,”她指着皎芙,“去祠堂自省。”
吴嬷嬷见宋大娘子是铁了心要罚皎芙,硬着头皮上前道:“大娘子,我家世子妃纵然有错,可祠堂寒冷,世子妃前几日的风寒还未好断根,这要是——”
“放肆,我的决定也是你这个老虔婆能质疑的?来人,拖下去掌嘴。”宋大娘子厉呵道。
皎芙眉头一蹙,上前一步,不顾吴嬷嬷眼神的劝阻,横眼一扫:“谁敢?”
宋大娘子见上前而来的婆子顿住步子,脸一沉:“这侯府还轮不到你一个新妇说了算。”
“婆母说得是,侯府的事我一个新妇确实管不着,”皎芙桃眸里滚动着怒意与不忿,话锋一转,“但吴嬷嬷是我的人,就算要管教,也该由我来。”
未等宋大娘子斥责,她又道:“我现下就去祠堂自省。”
礼毕,她转身而出。
出了正院,吴嬷嬷愁苦着脸:“世子妃,你今日莽撞了,为了老奴,不值得啊。”
皎芙剎住步子,扭头望向墙外,心内积攒的怨气与委屈在这一刻倾泻而出,喃喃道:“她一没生我,二没养我,她凭什么对我横加指责?”她深吸一口气,“他们这侯府,我多待一息也嫌恶心。”
几息后,在吴嬷嬷惊愕的目光下,她收回视线,无事人一般前往祠堂。
心内的恨意却涨了一丈高,她定要离开这恶心之地。
萧长风回府就听竹青说皎芙被罚了,他当即调转步子赶往祠堂。
走近,便见皎芙挺直了背跪在蒲团上,背影孤寂又悲凉。
没由来的,他心下一慌,总觉得皎芙要离他而去。
他跨过门槛,来至皎芙身侧,伸手欲将皎芙扶起:“阿皎,我们回屋。”
皎芙身体又冷又僵,她艰难挪动身体,避开了萧长风递出来的手。
萧长风眉头紧拧,扭头看向跪在皎芙身后的吴嬷嬷与青鸳:“怎么回事?”
吴嬷嬷叹道:“是老奴的不是,连累了世子妃,请世子降罪。”
皎芙这才接过话:“与吴嬷嬷无关,是我的不是,顶撞了婆母,婆母责罚我实属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