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她交出中馈,她在新妇跟前就会低一头,届时她还怎么出心头的那口恶气?
恒哥儿日日瓦舍花楼,所需的银钱可不少,她奁资剩得本就不多,她若不从公库挪动一些过来,那宁姐儿的奁资与恒哥儿的聘金可该怎么办?
想到这儿,她颇为懊悔昨日之举,要知晓世子会逼她交出中馈,她铁定换个法子去罚新妇。
更恨自己怎就把账簿给了新妇,早知新妇有这等本事,她就该给新妇一本假账本。
“如此,那今后母亲得多费些心思打理侯府的产业,”见宋大娘子面露急色,萧长风讥讽道,“省得到最后还得向新妇索要银子填补亏空。”言尽,他回身而出。
武德司近几日事务繁多,他需去坐镇指挥。
宋大娘子面色惨白,跌坐在椅子上。
侯府的产业这几年的盈利逐年递减,今年的盈利归拢起来,只堪堪够侯府日常的花销,若明年盈利再递减,那又该如何是好?
撇开这一层不说,明年恒哥儿就得迎娶新妇过门,到时又是一笔庞大的花销,倘世子不从私库里出这笔银子,只怕捱不住秋收,账上就没了银子。
世子那意思,是已将他的私产交由新妇打理。
让她向新妇伸手要银子,这与让她冲新妇低头有何区别?
世子明知她拉不下那个脸,仍这般说,他这是在逼她交出中馈啊。
立在一旁的黄嬷嬷低垂着头,不敢言语。
鹿鸣苑。
皎芙醒来就听吴嬷嬷说萧长风怒气冲冲去了正院,她唇角勾起:“看来我赌对了。”
此计输了,她这罪非但白遭了,以后婆母的手段只怕会更加厉害。
赢了,固然又遭婆母记恨,但婆母却不敢再有昨日之举。
皎芙抬眸望向吴嬷嬷:“账簿之事,可有说与世子听?”
早在看完世子那些私产的账簿,她就知晓世子经营所得的银钱,大半都入了侯府的公库。
当时她还奇怪世子为何这么做,前晚看完婆母给她的账簿她方才知晓是何原因。
这偌大的侯府,若非没有世子私库贴补,只怕所有人的日子都不会这般滋润。
吴嬷嬷点头:“青鸳那丫头按照你的叮嘱,都说了。”
皎芙吃了口热茶润喉,倚靠在床头,盯着房顶:“但愿他心里真有我,如此一来,他才会把中馈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