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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大逆不道!”
竟然将他比作狗!
董承羞恼得满脸涨红,怒发冲冠,张口结舌。
“你什么?你这婢生的粪奴,天生不全的口种,野犬刨了祖坟,你父、你祖、你曾祖、你高祖百辈作孽,才生出你这等缺五伦、破祖坟、天雷劈、烂XX的孽畜”荀襄一手执刀,一手扯住董承的前襟。
“咳咳。”随着用词逐渐炽烈,身后传来一声轻咳。
荀襄喷薄的火气,刹时一熄。
她背后一僵,不敢回头,周围族人目瞪口呆的表情已足矣参考。
数日焦灼,一时激怒,居然不小心将军中养成的兵痞习气,不小心在家里冒出来。
头皮一阵发麻,额上瞬间就渗出汗水,荀襄赶紧抿了一抿嘴,找回节奏,“我要叩问光武皇帝,刘氏如此羞辱功臣,不怕被天下人背弃,丢了江山。”
话说完,她顺手丢开董承。
然而,她找回节奏,董承却没有。
董承此时双眼都瞪直了,眼中布满血丝,腿抖个不休,上半身却僵直麻木,一身绛红官服已被汗水染得深了一层。
方才荀襄一时激动,刀就没那么稳,力气又大,他挣扎不脱,颈侧刺刺拉拉几道口子,都不深,但血肉模糊,考虑到如此致命的位置,他也不知自己在黄泉边上晃过几圈。
荀襄冷哼一声,扬起刀,银光从刀锋流过。
“等一等。”
这时人群后走出一人来。
那人浅青儒服,绮纹缣巾,年虽四旬,却张了一张白皙圆润,雅善可亲的容貌。
他穿过重重人墙,走上前亲切道,“董公来此公干,怎不到我家来坐一坐?
董承眼睛缓缓眨了一眨,一滴汗水从额前滴落。
来人正是荀攸堂兄,荀仹之父荀祈,荀伯旗,他善研经书,故于蔡邕、孔融、伏完等交好,在宴席上认识董承,两人还算交谈过几回。
荀祈将刀轻轻推开,“既有诏令,我们自当奉诏行事,也让天下人见证我荀氏清白。”他说着,却牢牢拉住董承的手臂,“这等小事,岂劳烦董公,让手下儿郎去做就是,董公且虽我去家,饮几杯薄酒,等待消息回报。”
说完,他向荀襄笑了一笑,又向她身后方向轻轻一颔首,把三魂丢了七魄的董承拉走了。
董承虽去,但问题并未解决,近百羽林卫乌泱泱站在门前,沉默、犹豫、退缩、聚集、彼此相望,不知进退。
荀襄把沾着董承血迹的刀往地上一杵,厉声道,“怎么?尔等还敢进门搜查?”
“不敢、不敢……”
身后传来一声轻叹。
袍服免冠的荀彧自她身后而出,俯身拾起地上半帛书,轻轻抖落了尘土,翻转过来端凝诏令上鲜红朱砂印。
“请凤卿即刻封锁里门。”荀攸来到她身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