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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答得很让人满意,老者抚着飘飘长须,与众人相视,俱喜笑开颜。
荀柔向前来献酒的青年,举酒示意一回,又向身旁人道,“既至河北,如何不歌诗之唐风,而奏时乐?请更《蟋蟀》。”
所谓《周南》《召南》,自然是《诗经小雅》中,周朝中部地区的诗歌,而唐,则正是周朝时,冀州一带地区。
而《唐风。蟋蟀》则是唐风第一篇,其意是,一年将尽,当昔时行乐,又需注意克制,不可过分浪费。
周时以十月为月末,如今八月,奏此乐正合适。
此一言,魏郡众名士大儒,更加高兴。
一则,此举显然有示好之意,二则,这典雅古风,实在对大家胃口。
然而,坏就坏在,乐工竟对这本地古乐,很是生疏,莫说奏得好不好,实在零零落落,一旁的歌者跟着这样的音乐,也变得稀里糊涂。
周围百姓虽也不懂音律,但这演唱也未免太烂,一下就知道出了丑,都忍不住嘻嘻哈哈笑起来。
乐工来自本县三家著姓,三家家主,各自连忙回头去看,却是李迁举袖掩面回转,又离席请罪。
“李公不必,”荀柔待他离席到面前,抬手扶住其手肘不让下跪,“随意宴乐,不必如此。”
他再三劝说,不让对方请罪,李迁无法,却只能回席。
只是回席固然回席,面子却也失了。
荀柔却作体贴之状,称鼓乐罢了,不如换个别的,不如蹴鞠游戏。
蹴鞠自是盛行于本朝,虽说不如诗经高雅,却也甚得众人喜爱,况且兼有练兵之效。
这时,自不是台上风度翩翩的长者下场,各家子弟带着家丁,轮流在台前较量。
这场比赛足足进行了三天,李迁也算发了狠,又兼主场优势,他家一队,竟最后取了胜利。
荀柔大悦,重赏比赛的队员,并将李迁长子征为太尉府掾。
新官制行后,太尉府掾是正八品职,秩二百石,虽职位不高,但毕竟是太尉府吏,比地方官吏不同。
期间,文法通过考察的各家子弟,最高也不过从八品。
不过,就荀太尉能连续三天,兴致勃勃的看鞠赛,众人也早琢磨出他的喜好,各自琢磨。
县衙后堂,往喉咙里灌下两碗祛风散寒,益气固表中药汤剂的荀柔,正满脸通红,裹紧被子。
“叔父,何至于此?”荀攸忍不住叹了一声。
荀柔颇有兴致的抬头欣赏大侄子少见破功,“先前是我疏忽,以致风气过于严肃,人人自危,咳咳,”他紧咳了两声,又继续道,“如此,当然容易胡思乱想,不止是豪强大族,百姓更是如此,如今正要让人先松一口气。”
仗自然要打,他已催促荀襄,尽快拿下河间的高幹,可对于百姓,却要尽量营造出轻松的气氛,让他们的情绪松弛下来才好。
“叔父再不可以身犯险。”荀攸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