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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人容貌清致,身材高大,腰悬长剑,神色威仪,让人凛然生畏。
身后四名健卒各执棍而立,凶横的盯着闹事人群。
自有人识得,忙上前见礼,“荀左监。”
于是更多人晓得,原来是威名赫赫的廷尉左监,太学祭酒荀仲豫之子,荀颢、荀景文查抄天子爱妃董氏娘家,阻拦天子亲弟的车驾的酷吏。
如今长安狱牢,一半都是被他抓进去的。
荀颢眉目肃然的拱手还了一礼,又向人群挥手呵斥,“相聚闹事,冲击里门,尔等想做什么?还不速速散去!”
众人敢逼迫守卫,是仗着法不责众,可哪敢真在廷尉府官面前争辩,讪讪躲开,露出事件中心。
“做什么?”那青年衣服头冠散乱,神情倔强,“我与我友自荆州远道而来拜见太尉,却被这几个兵奴阻拦,更将我友家传宝玉摔碎!”
捧着装玉的木匣的儒生原本已停止哭泣,又放声大哭起来。
“果如是言?”荀颢神色不动,望向守卫士卒,“伍长何在,上前回话!”
侍卫中左排一人上前,抱拳闷声道,“荀君明鉴,我等一分都不曾碰他的,匣中何物,都尚未及验查,明明是他自己不小心没拿稳摔落”
“胡说!此乃我友珍爱之宝,岂会不小心,分明是你们推搡所至!”儒生正胡乱整理着衣袖,一听此言,立即停下来昂首理论。
荀颢默默打量两人一番,向身边一名侍从低语一句,侍从转身入里,他抬步款款走到捧玉者面前。
青年吓得一抖。
“你、你要做甚?大庭广众之下,岂容妄为!”一直满“声”正气的儒生,声音不免虚了一虚。
“可否交谈两句?”
荀颢放低声音,音色竟很柔和,与方才截然不同。
青年垂头沉默。
荀颢耐心地站着等待。
青年见他不言不走不催促,只能渐渐平息了心情,拭干眼泪,点了点头。
荀颢看了看摔作两半的玉璧,并不伸手,轻声先问起家氏姓名,何时至长安,住宿何处……
他声音平静温柔,并不过分亲昵,让人觉得冒犯,距离拿捏得恰到好处,循循善诱,青年不知不觉承认了匣子确实未被抢夺,是自己一时没有拿稳。
“我、我家原是楚国芈氏旁支,后来衰落,只剩这一块玉璧,如今又……”青年说着丧气,哽咽着又要哭,“是我无能,原想以此重振家门,可是连最后一件祖先遗物,都”
“你若果然珍爱,当藏之于室,而非以此为晋升之途。”
青年一噎,脸涨通红,泪水包在眼里下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