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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闻却被这道声响吸引了注意。他的动作停了瞬,头上猛地又受了一砸。
这道拳头没砸出他的怒气,他后知后觉地感知到熟悉。而一边的蛇也丝毫没有躲闪,反而有迎着出去的趋势。
顾闻低低笑了出来,怪不得能在他家里就把他绑走,怪不得这群绑匪稀奇古怪。
原来是闻灯在撒气。
相比别墅里连话都不想与他多讲的闻灯,这会儿得知她还组了场绑架的戏来报复他,顾闻竟觉出一丝丝欣慰。
这样的情绪太过于稀罕与磨人,他来不及分辨,只大力地往外伸手,希冀把麻袋撑到最大,艰难地裹住了闻灯。
对方的温度像是错觉般冲了进来。顾闻贪恋地抱的更紧,此时恨这个麻袋怎么这么结实,想法刚落,二次利用的麻袋就出了一条裂缝。
他朝裂缝中伸出一只手去,把闻灯搂在了怀里。
变故陡生,连闻灯都没有反应过来。她被压着后背,整个人闻到近处传来的铁锈味。闻灯惊地就要后退,她大喊:“你不是有未婚妻吗,离我远点!”
话音坠下,才知自己没忍住。这谁能忍得住!被讨人厌的家伙抱在怀里。
她这会儿也不管顾闻识破他的身份,冲着愣在原地的保镖喊道:“还不快把他拉开!”
事情发生的太快了,保镖原就是要上前的,顾闻的胳膊大面积地印出血来,有些甚至染上了闻灯的衣角,他像是用了全身的力气,血挣得更厉害。
毕竟是自家的小公子,保镖一时也有些迟疑。
但老板吩咐他们听的是闻灯的令,话还是要遵守的。他们想着怎么尽量全乎地拎走小公子,却见顾闻抬手慢慢抚上她的发丝,隔着麻袋都能感受到那点眷恋。
闻灯惊地大叫,“你的手脏到我头发了。”
顾闻低低喊了声,“闻灯。”
他艰难般开口,“对不起。”
闻灯动作停滞了一个瞬息,不知道顾闻怎么莫名其妙道起了歉,是疼痛终于叫他知道厉害?她好笑地扬起脸,“你说什么?”
顾闻咬紧牙,养尊处优的小公子鲜少道歉,可他闭眼想到独自面对黑暗的闻灯,想到她一次次掉下的泪,想到她被他的话激红的眼眶。
他闷着声音,“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一口气讲出,生怕自己一个停顿又熄了声,他大声道:“对不起!”
声音如雷炸在耳边,闻灯不适地拍他,“喊什么。”
顾闻道了歉,整个人都舒了口气。他小心翼翼,“闻灯,你消气了吗?”
闻灯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个发展,按理来讲,顾闻知道是她派人绑架他,不该暴跳如雷讲她果然心思不纯吗?怎么会一副转性了的样子。
顾闻见没收到她的回复,恨这个麻袋口子还不够大,又撑力撕开了点,他不顾身上崩开的伤口,试图叫闻灯知晓自己是真心诚意地道歉。
声音从漏了缝的麻袋里一点点往出冒:“我嘴贱,我不该对你乱说话,不该把你丢在训练场,不该让小黑去吓你——”
不知为何,他说到最后,偏要提到小黑,不想叫小黑在闻灯心里形象太好。
顾闻收拾起自己这些莫名其妙的小心思,还想再情真意切地说明。可原本有些安静的闻灯突兀又砸了他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