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径直扑到闻灯腿边,亲近地蹭蹭她,闻灯敷衍朝它一笑,看到小黑眼底她毫无血色的脸。
她居然现在都没从惊惧里缓过来?
闻灯一无所觉,又安抚自己头一次遇到这种事情,适应时间长点情有可原。
这么一想,心情又好了起来。
自顾洲进手术室三个小时后,气氛逐渐变得焦灼。
闻灯胡乱揉着小黑的毛,小黑安静趴着,担心盯着手术室的门。
终于有医生出来。
医生脸色发沉,走到几人身旁,勉强挤出一点笑,“顾总脱离生命危险了。”
闻灯眨眨眼,有心想问他什么时候有的生命危险。她喉咙发干,将要开口时剧烈咳嗽,杨助在一旁直为她抚背。
德叔闭了闭眼,“先生现在怎么样?”
“顾总身上有两处伤口,一处是刀伤,从后背刺进去,一处是棍伤,在头上,两处都伤的重,里头正在缝伤口……后续还得仔细观察。”
医生汇报完情况,不敢看几人神色,匆匆回到手术室。
总助和杨助是目击者,亲眼见了顾洲当时护住闻灯承下那两处伤,如今见闻灯听完后失魂落魄的模样,不觉心软,安慰出声:“周小姐,顾总会没事的。”
德叔也在一边笑得艰难,“先生会平安的,您别担心。”
闻灯有心想讲,她心里根本没有多少担心情绪。
只顾洲毕竟是为她受了伤,现在这群人又是他的亲信,她怕自己没克制住露出点笑模样,背上无情无义的名声。
苍天可鉴,她觉得顾洲作恶多端可终于受到惩罚了。
面对几人宽慰,她只能装模作样地僵着脸点点头。
她能不知道顾洲会平安无事吗?
刚医生都讲他脱离危险了。
可惜她当时不知道顾洲处于危险之中,竟没有再许个愿。
—
顾洲在手术室足足停了八个小时,转去私人病房,闻灯跟着过去。
他后背、头上缠着绷带,受伤只能侧卧,她一时觉出稀奇。
想如果叫他平躺会不会痛不欲生?
也不知道他会睡多久,有没有她操作的机会。
反正现在是不得时机。
德叔一把年纪坚守在病房,朝闻灯道:“周小姐,天黑了,您先去休息吧。”
八个小时过去,天边显出昏暗颜色。
闻灯早累得不得了,恨不得现在就沉沉睡去。偏偏所谓的救命恩人还躺在这里,她得把戏做足,假惺惺地趴在病床旁,“我再待会儿。”
德叔便为她端茶送水,闻灯看到递过来的茶,目色露出点犹疑。
——她只是现在不睡,又不是一晚上都要守着顾洲,何至于给她茶来醒神。
闻灯在接和不接之间迟疑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