颊侧微凉的温度叫她清醒一息,——两手?
她视线偏过,抓着她的那只手果然不知何时松开。
她指尖自由地、毫无阻碍地挨着针管,里面液体晃动,希冀如死灰复燃般在她心底燃起。
闻灯甚至来不及思考,拇指都在颤动,不明他动机,竟比方才更加惊骇。
顾洲扳过她的视线,触碰过她的唇角,眼底分明情致明显,嗓音却沉冷,“趁我没反悔,劝你赶紧注射。”
话音甫落,贴近的气息更重。惊吓交加,闻灯思绪纷杂,凭从本能,毫不迟疑扣过针管。
等唇间力道慢慢缓下,她才如劫后余生般呼吸,把舌头夺回,怔怔瞧着重新没了知觉的顾洲。
心脏重重跳动,不知停歇。
第088章弟弟的未婚妻47
闻灯守了许久,直至确定顾洲不会再突然醒来,才仓皇离去。
他的短暂转醒像一场噩梦,闻灯惴惴不安,安抚自己她用了那么大剂量,他不会再轻易醒来的。
她养精蓄锐,终于来到了顾洲昏迷的第九天。
也是召开股东大会的日子。
她自认殚思极虑,步步为营,将每一个可能对她造成阻碍的人都予以对策。然那天过分顺利,股东全票通过,宣布她的继任。
闻灯志得意满,约了好友一起,落日余晖下,香槟庆祝不休。
自然有家族观望,但她看过顾氏几乎所有机密,稍稍操作几息,各派掌权人纷纷认定,她是顾洲钦定的、信任的、当之无愧的继任者。
她想,这也太轻易。
顾洲也太狂妄,敢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堆到她面前给她看。她走到这一步,甚至没有外人猜忌她有所图谋。
闻灯百无聊赖陷在办公椅时,不少于她眼里,曾经高高在上的存在,争相拜访,试图递上心意。
那是顾洲昏迷的第十天,她一概不见,舆论之上,讲她恩深义重,受顾洲帮扶,便涌泉相报。
耳边尽是赞扬,她喜气洋洋,只等尘埃落定的最后一点起伏。
闻灯想,他醒来,她该如何应对?
偏偏顾洲昏迷至第十二天,仍未醒。
清晨,她在收到消息时,据符恬讲,她面上血色在一息内消失殆尽。不过只有一瞬,闻灯便恢复如初,像听了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她随手操纵权势,布局之下,风起云涌。
这是闻灯最喜爱的时刻之一,大权独揽,无人能再与她相胁。
可这一天,她只沉浸不过一会儿,开始频频失神。
她明明所用剂量,最多只管三天。她当时只想安然走过股东大会,最好再留一点时间,叫她思忖如何应付顾洲醒来后的攻势。
他已经多睡了整整一天,怎么会还没醒?
她找来医生,对面的人恭恭敬敬,讲伤势惨重的人用这些药,可能会产生不可估量的后果。
闻灯叫人离开,面无表情地想,他是不是不会再醒来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