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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醒了。
闻灯一息不觉呼吸,目色惊愕,一瞬心惊肉跳,指尖都微微颤抖起来。
这样紧急的时刻,她自觉反应很快,拇指扣上注射器。
——按下去就好了。
她用力的一息,手腕被轻松捉住,一动不能再动。
闻灯呼吸急促,针尖已然扎进他胳臂,她的手还扣着针管,曙光在前,她却无法再有所动作。
两人就这么对视。
几个瞬息,顾洲似乎欣赏够了她惶惶不安的表情,唇角甚至噙上堪称温和的笑意,嗓音却不着温度,“就这么报答我?”
声音落下,闻灯如坠冰窖。
清晰意识到……他真的醒了。
在她动手的此刻。
分明顾洲躺在床上,她才是当下局面里高高在上的人,可被压制的场面历历在目,她仍不自知地轻微颤抖。
她一清二楚,顾洲一定会猜到她是为夺他权势走到这一步。
闻灯只恼怒自己不够迅速,自由的手蓦地扣上他的肩,他背后的伤不会好这么快,她还有机会。
她维持微微俯身的动作,妄图去牵制他的伤口,顾洲就这么瞧着她,轻哂出声。
而后,一手扣过她的后脑勺,毫不犹豫下压。
闻灯避无可避,砸到他身上。这样惊慌失措的时刻,她指尖仍挨着针管,不愿离它太远。
她被扣到肩头,试图起身,恍惚听到伤口崩裂的声音。
她恨不得痛死他!
却一息明了他的意思,她尽管挣扎,看那点痛意能不能叫他放手。
闻灯觉出其间逗弄,更觉屈辱。
她抬起头,熠熠生着恼怒的眼堪堪再次对上他,脑袋上的手又一次施力,她气息被堵住,唇齿纠缠。
闻灯睁大双眼,惊愕至气急败坏,觉得他真是不可理喻!顽固不化!莫名其妙!
昏迷多日醒来,居然还要亲她!
他到底知不知道她是要夺权!他也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不解决近在咫尺的财势祸端,竟然还顾着亲她!
闻灯气得砸他,不断推阻,却没什么用。
她被迫塌在顾洲怀里,唇齿发麻至微微缺氧,她挣脱不开,心尖慢慢溢出功亏一篑的难过。
她的权势明明马上就可以到达一个显赫到惊人的地步。
顾洲为什么要醒过来。
他昏迷的时候她错觉毫无威胁,她早该动手,而不是捱至事到临头。
闻灯恼恨不已,与他两额相抵,情绪却临近崩然。
难舍难分的唇齿终于有过一丝间隙,顾洲两手捧上她的脸,将她微微抬起。眼底情绪莫名,闻灯浸在他目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