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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灯把书往上抬了抬,还是没有挡住对方的目光。
今天的摄政王好奇怪,他平日像睡不够,一上床就阖眼,只余耳朵听她读书。现在怎么还不闭眼。
闻灯面上被盯着,觉出莫名羞耻。
她并不习惯将脸露于人前,于暗卫而言,自己的模样是常年不见天日的存在。往日与崔景辞一起时虽不带面衣,但他对她没有探究,她不会生出被窥伺的错觉。
闻灯不自在地捏紧书,紧张之下更有些磕绊,她嘴巴继续读着,伸手去找刚刚被摘下的面衣。
摸到后往过扯,没扯动。
她趁语句间隙处去看,发现面衣被摄政王缠在手上。他指尖摩梭过薄薄布料,她初来乍到,喜婆为她准备的都是红色的喜庆面衣,厚厚一摞,她不想浪费,便每日换着戴。
此刻鲜红的颜色被他握在手里,弯曲的指骨清晰,落她眼里形成朦胧的反差。
面衣对于暗卫,用来遮掩隐私。
被这样把玩,闻灯呼吸放轻,又不敢阻止。
她的声音不自知地停了下来。
待房间彻底陷入寂静前刻,她才陡然清醒。一手还抓着面衣,眼睛想去找书上的内容,先撞进崔景辞眼底。
他眉目惺忪,却没有睡意。不问她怎么不读了,了然笑问:“想戴面衣?”
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她是不戴的。她的面容已经被他见过,佩戴没有意义,且她作为皇帝身边的暗卫,也不敢在摄政王面前遮遮掩掩。
她为难地想该要摇头还是点头。
崔景辞已经坐了起来,“我帮你穿。”
他一手固住她的脑袋,另一手勾上她的耳朵,指腹贴近她的肌肤,有些痒。闻灯默默忍受,指尖在她侧颊缠绕了好一会儿,一侧还没有戴好。
她想要偏头去看,大婚那日崔景辞帮她戴,没有这么慢的。
可她后脑勺被卡着,没偏过去。
总不至于为这点小事,叫她用上功夫。那真的是要得罪人了。
崔景辞一眨不眨盯着闻灯情绪变幻的颊面,眉山远黛,莹莹生光。
作为萧钰身边最亲近的人,他以前也见过她,脸永远挡得严实,偶尔露出的眉目是暗卫该有的严肃与冷酷,只有朝向萧钰时才会有所松动。
面罩之下,竟然这么乖巧。
他久不结束,她仰头看来,目光有困惑,有不解。
崔景辞喉结微滚,声音放轻,“夫人真好看。”
闻灯莫名,下意识接话:“谢、谢大人。”
声音也好乖。
崔景辞窥见她一张一合的唇,唇肉饱满,比之垂在脸侧的红面衣愈加娇艳。想起她认真读书的模样,又有些疑惑,她的唇会不会和声音一样乖?
他禁锢她脑袋的手便松开,温和抚上她的唇。
闻灯僵坐着,“大、大人?”
崔景辞沉溺在对新婚妻子的好奇里,求知若渴:“夫人,我想亲你。”
闻灯微微睁大眼,奇怪的一刻,她明了崔景辞为什么方才会对她献殷勤。